翻厦 ZHAO XIA 驼 2 L①ZL ==========第1页========== ==========第2页========== 朝履日录 深入批林批孔提高路线斗争觉悟 钢城怒火冲天烧（九首)…王银华等(3) 工人阶级是批林批孔的主力军 工人阶级怒挥铁扫帚…冰夫(4)千军万马，直捣林彪老巢…谢其规(5)战！开战… …潘礼和(4) “天马”摔地葬沙丘…方 波(5) 阶级仇恨迸火花 …史文熊（3) 怒劈孔老二林彪…黄持一(3) “中庸之道”“合”哪个阶级的“理”？…石一歌(17)从孔老二“恶郑声之乱雅乐”说起…曾 培(19) “中庸之道”与“无冲突论”叶 伦(21) 孔老二的故事（六则）… …卢师兵(71) ・小说・ 闪光的军号……空军某部林正义(6)追图（征文选刊）…中华造船厂“三结合”业余创作小组(23)钢厂新人… 边风豪(32) 火上加油 曹刚强(54) 小兵过河… …庄大伟(61) 小主人… 周勇闯(64) ==========第3页========== 一九七四年 第二期 散 文· 路… …任大霖(46) 在列车上… …吴芝瞵(51) ・诗 码头的主人（杨浦装卸站放歌·七首）…周银宝等(42)围垦工地诗抄（四首）…奉贤星火农场(68)老首长的战友… 钱 钢(70) 对短篇小说《生命》的评论 要正确地反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的光辉历史…辽宁大学中文系赵国才(82)老铁头是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的形象吗？… 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 一年级一班评论小组(86) 《生命》是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 否定…复旦大学中文系邱雄华陶玲芬肖律(88)附：短篇小说《生命》（节录） …(90) 2 ==========第4页========== 222 钢城怒火冲天烧 铬铁作刀剥画皮 钢城怒火冲天烧， 进军号声冲云霄， 十万虎将挺前哨， 仪表工人缚鬼妖， 钢涛冲塌孔家店， 铬铁作刀剥画皮， 铁水奔腾淹林彪。 林彪你住哪里逃。 工之皆级造批林址北的主大第 王银华 钢铁工人史玉新 仪表工人朱亚夫 怒劈孔老二林彪 红灯车间照， 挖黑心，创黑根， 机声彻夜闹， 双双茧手有劲道， 造出钢刀千万把， 毛主席下令咱批孔， 怒劈孔老二林彪。 瘟神一个逃不掉。轻工业工人黄持一 阶级仇恨进火花 孔子、林彪、陈伯达， 工人阶级力量大， 一根藤上三个瓜， 心红志坚听党话， 毒瓜、毒瓤、结毒子， 高高举起锤、锄、戟， 黑心、黑肺、说黑话。 对准黑帮的脑袋瓜 吹嘘自己是“天马”， 狠狠揍，重重砸， “独来独往”神通大， 阶级仇恨迸火花， 扛着“克己复礼”大黑旗， “宜将剩勇追穷寇”， 妄图把历史车轮往后拉 连根带瓜一起拔！化工工人史文熊 ==========第5页========== 2一 工人阶级怒挥铁扫帚 十里钢城，呼啸起万丈狂飙， 孔丘的亡灵衣冠楚楚地坐在克里姆林， 百里码头，奔腾着一江怒潮， 新沙皇暗中还在为林彪的阴魂祈祷。 工人阶级愤怒挥动铁扫帚， 等着吧！古往今来出卖人民的叛徒， 浩浩荡荡，坚决把古今垃圾兜底扫！ 历史的无情惩罚谁也不能脱逃！ 滚吧！“克己复礼”、“惟此为大”， 看，茫茫的荒漠，折戟沉沙 绝不准做着复辟梦的“天马”行空逍遥； 卖国贼自寻灭亡的朽骨抛奥野郊； 滚吧！：“上智下愚”、“天才天分”， 听，奔腾的大江，激浪淘尽 是我们劳动群众把人类世界创造。 现代中国孔老二“克己复礼”的哀嚎。 从“堕三都”的阴谋到炸平庐山的梦呓， 俱往矣，剥削者自古念的复辟经， “名正”“言顺”中藏的是复辟夺权的纲领； 遗老遗少们装腔作势唱的倒退调。 从杀少正卵的祸心到《“571”工程纪要》， 望神州，日照大旗红万里， “忠恕”、“仁爱”中布满杀人的屠刀。 广阔天宇响彻无产阶级进军号！ 仪表工人冰夫 我们把它烧成灰 咱是革命火车头 绞烂孔孟复辟道 登上炉台劲百倍， 电闪雷鸣冲前头， 布浪滚滚卷怒涛， 挥锹猛加万吨煤， 咱是革命火车头， 银梭飞转刺林彪， 林彪尊孔搞复辟， 孔、林是咱死对头， 满腔仇恨织绞索， 我们把它烧成灰。 不获全胜不回头。 绞烂孔孟复辟道！ 机电工人姚鸿恩 电业工人沈金祥 郁俊英 纺织工人周美华 战犹酣 机电工人 炮声隆隆驱林孔，优提作炮弹！战！开战！ 皖 分明是复辟的招魂橘什么天才和「天马，林彪黑线开开战分明是吃人的血滴什么「仁义礼智信向孔孟之道开战，开战！战！开战 潘礼和 串串！ ==========第6页========== 炸平林彪黑窝窝千首歇，万首歌， 仪表工人儿浦老泪好似炮弹千万颗；重炮猛轰孔家店，『天马摔地葬沙方 七亿人民不准走，妄图『「复辟主沉浮 林彪策马追孔丘， 多愁路秋风多萧条，宣扬『复礼去周游老牛破车载孔丘， 炸平林彪黑窝窝。 天马摔地葬沙丘 波 上无二厂老工人合唱队 孔、林都是大黑瓜 火葬孔子和林彪 砸碎孔、林复辟梦 孔、林都是大黑瓜， 炉前赶写批判稿， 码头工人打冲锋， 放上砧板狠狠砸， 一字一团怒火烧， 滔滔大江怒涛涌， 看它心肠有多黑？ 钢笔犹如喷火筒， 个个浪头挥铁拳， 伙房声声如雷炸。 火葬孔子和林彪。 砸碎孔、林复辟梦。 炊事工人郭昌萍 机械工人张振华 码头工人余冠雄 桥梁工人陈传俊 千军万马，直捣林彪老巢 一分钟也不能迟延， 床头、墙上，插满孔家破旗， 快架起千万门火炮； 嘴皮、舌尖，吹着孔孟破号； 一句黑话都不准放过， 历史垃圾兜底扫， 快奔向大批判的前哨。 孔家店的招牌须砸掉。 不要认为：孔老二早就死了， 我们是批林批孔的主力军， 多少奸贼为他把魂招； 千军万马直捣林彪老巢， 林彪就是孔子的孝子贤孙， 无产阶级专政的钢铁长城， 他把孔孟之道视若珍宝。 在隆隆战鼓声中加固加高。 机械工人谢其规 ==========第7页========== 冈光的軍号 空军某部林正义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 支左五年，你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程启新一边同吕文光握手，一边用手 “报告！”通讯员小刘“腾”地一下蹦进 抚了抚斑白的鬓角说：“你看看，这些白头 了副师长吕文光的办公室，高兴得连敬礼 发在对我说：你老啦，你老啦！’可我偏不 都忘了，把手中拎着的打得棱角分明、被子 听那个，我要跟它斗一斗，再干儿十年，那 已经发白的背包往前一举，快活地喊道： 时候再向马克思去报到。”说完，他一边笑 “副师长，师长回来啦！” 着，一边在办公桌旁与吕文光对面坐下来。 吕文光正俯在桌前，皱着眉头在一张 吕文光给程启新倒了杯茶。 纸上写着什么。听见小刘的喊声，他抬起 两个老战友互相默默地注视着。屋子 眼睛，问了一句：“哪个师长？” 里刚才还充满爽朗的笑声，现在一下子显 可是当他的眼光落在那从背包侧面露 得很静了。 出的闪光的号筒和飘在背包下面那块红绸 师长程启新与副师长吕文光年龄相 子上的时候，顿时兴奋起来，轻声地喊道： 同，都是五十岁，可看上去，程启新要比吕 “噢！正盼着你哪，我的老战友！” 文光老一些。他那宽宽的额头上横展着三 小刘说：“我去给他铺床去。”说完转身 道长长的纹路，经过多年斗争岁月的刻划， 就跑，猛不防与刚从屋外进来的人“嘣”地 已显得很深了。微红的脸膛上，可能是由 撞了个满怀。 于胡茬太多的缘故，总象还带着一点往日 “嘿哟！小刘这是在考验我的身体吧？ 战场上的硝烟。眼角的鱼尾纹，笑的时候 没问题，千里行军我还走得了，你几下子还 密集，沉思的时候展开，给人以极深的印 撞不动我。”来人说着叉开双腿站在那里， 象：这是个思想活跃而深沉的人。 “不信你撞几下试试！” 吕文光的面貌与程启新大不相同。他 小刘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一下头：“程 比较白胖，头发很黑，间或杂有一两丝白 师长，把我的头都撞疼了！” 发。脸上皱纹很少，只是嘴角旁的两道深 程师长望着小刘跑去的背影哈哈大笑 纹，显示出果决而自信的神态。 起来。 他们俩是三十多年的老战友了。两人 昌文光伸出双手迎上前去说：“老程， 的老家都在陕北。一九三九年，都才十六 ==========第8页========== 岁，就参加了八路军，成为部队里两名“红 校当副校长，我怎么干得了哇？！” 小鬼”。以后南北转战，从抗日战争打到解 程启新用平缓的语气，但是单刀直入 放战争，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全国解放后， 地问：“是干不了，还是不想干？” 由于工作需要，程启新调到其他部队去了。 吕文光微征了一下，然后粗粗地喘了 但文化大革命前，程启新又调回了原单位， 口气：“就算不想干吧！我当个副师长，带 两个老战友又到了一起。轰轰烈烈的无产 带兵，也还可以嘛！为什么一定要去干校 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两个人曾一起出 当什么副校长？搞文的那套我不行。” 去支左。不过，吕文光三年前就回部队了。 “这不大象你说的话嘛！”程启新半开 这次程启新支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 玩笑半认真地说，“从前打仗攻调堡的时 想同这位老战友好好谈谈心。因为他支左 候，命令你去把它拿下来，你也这样说？这 中间回过几次部队，曾听到一些干部、战士 一套我不行，找别人吧！’这象话嘛！” 对昌文光的反映，说“副师长工作凭经验， “暗！这又不是打仗！”吕文光把手中 抓军事不讲政治，抓政治不讲路线。”他还 的铅笔往桌上一扔。 发觉昌文光常爱把这样一句话挂在嘴边： 程启新耸起眉头注视着吕文光，心头 “现在不象过去战争时期了，带带兵，蛮轻 有些沉重了。 松，部队没有那么些矛盾和斗争。”程启新 “我一定向党委打报告，请求党委考虑 感到情况不妙：老战友的思想偏了路哩！需 一下我的要求！”昌文光说完把程启新面前 要给他“一巴掌”啦！现在刚一见面，程 的那张纸拉回去，放进抽屉，然后有些烦躁 启新不想急促出击，他要先观察一下。出 地站起身，把两个袖管往胳膊肘上一撸，两 人意外的是，他发现吕文光好象正深深陷 手往腰里一钗，右边手臂上便露出一道红 入了烦恼之中。 色的伤疤来。 “嗯？”程启新先发了话，“情绪不大对 这个动作，程启新是太熟悉了。过去 头嘛！” 战争年代里，吕文光当连长指挥部队作战 吕文光望着程启新，有些紧张地思考 的时侯，每当发起冲锋之前，他就这么把袖 着：“这件事，怎么跟老战友讲呢？” 管往胳膊肘上一撸，两手往腰里一投，高声 程启新看到吕文光皱着眉头，欲言又 喊道：“同志们，冲啊！”然后便拎着驳壳枪 止的样子，便高声说：“你在打什么埋伏？思 第一个冲到队伍最前边。那时候副营长程 想卡壳’啦！” 启新是多么喜爱吕文光这个动作啊！可是 吕文光叹了口气：“不是思想‘卡壳'， 文化大革命前，再次与这位老战友到一起 是身子不想动啦！”说着把刚才写字的那张 后，程启新发现吕文光这个动作做得多了： 纸推到程启新面前。 不管在队列前讲话，还是同别人争论问题， 程启新拿起来一看：“噢？！” 他都好做这个动作。特别是当他给战士们 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关于本人身体 讲起他立过大功的碧泉山战斗的时候（他 状况不佳，不能到五·七干校任职的报告。” 是经常讲的)，更要把袖子撸得高高的，给 程启新以有些异样的眼光，对吕文光 战士们看他手臂上那道发红的伤疤。程启 看了看。 新对吕文光的这个动作是越来越有些反感 吕文光捏着一支铅笔在椅子扶手上敲 了。不仅反感，他每当看到老战友做这个 了蔽，解喃似地说了一句：“让我去五·七干 动作的时候，便产生一种担心，好象浓雾天 7 ==========第9页========== 大街上交通岗亮起了红灯一样，使他的脑 二 海里开始朦胧地闪出一种危险的信号…程启新双眉紧蹙，目光更加深沉了。面 第二天清晨。起床号还没有吹，军营 前的问题使他意识到，老战友的思想已不 里一片静梢悄。 是“一巴掌”所能解决的了。 靠指挥连菜地旁边是一排整齐的平 程启新脑中正在考虑怎样选择“突破 房，这排平房本是后勤的仓库。程启新觉 口”，门外边喊了声：“报告！”通讯员小刘攥 得自己又没带家属随军，不要占那么多房 着那把亮闪闪的军号跑了进来。 子，就要了其中一间作为他的单人宿舍。新 小刘“刷”地向程启新敬了个礼，然后 任师长田兴和张政委百般劝说让他住在干 带有几分孩子气地恳求说：“程师长，你把 部宿舍，可他说这里靠着菜地，空气好，早 这号带去支左，现在我可看到它啦！你借 晨出外活动方便，硬是让小刘把他的背包 给我学一学吧！” 铺在这里。 程启新故意板起脸，说：“喔？那怎么 此刻，有一个小战士正踮着脚尖站在 行！这号可不能随便吹，让你这么一吹，军 师长单人宿舍的后窗下，把脸紧贴着窗玻 营还不乱啦！” 璃，在从窗帘缝往里看，他的身旁放着两把 小刘认真地央求说：“我在休息时到营 锄头。 房东边山背后去练，保证不让别人听到！” 仔细听，屋子里传出一阵低低的号声， 程启新笑了笑：“那好吧！不过你每天 吹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曲子。号声 可要送回我那里去！” 圆润、悦耳，就象一个男低音在唱： 小刘高兴地说：“是！”然后敬了个礼， 革命军人个个要字记， 跑出去了。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这小鬼，蛮聪明！”程启新喜爱地说。 小战士显然是听得入神了。他据动着 吕文光对小刘拿着的那把号，象对程 厚溜溜的嘴唇，把身子向上一耸，不小心， 启新一样熟悉。可他觉得现在程启新都当 “咣廊”一声把身旁的两把锄头碰倒了。 师长了，还常常带着一把号，有些不大象样 “谁？”屋子里窗帘拉开了，露出师长程 子，便说： 启新那熟悉的面孔。 “老程，你都老大不小当那么些年师长 “程师长，是我。”小战士把从地上扶起 了，把那把号丢掉算啦！” 的锄头举了举。 “什么？！”程启新这一次瞪大了眼睛， “啊，小刘！你等等，我就来。” 盯住吕文光。一霎那间，他说不清心中升 小刘拎着两把锄头跑到菜地边上，拾 起的是惊讶还是激愤。他只觉得眼前的老 起一块石头，坐在那里磨起锄刃来了。 战友变得非常陌生，离得十分遥远了。 小刘入伍才两年，跟程师长认识不到 吕文光看到程启新骤变的脸色，忙笑 三个月。那是他当了通讯员后不久，到支 笑说：“好了，算我没说。你喜欢，尽管带着 左单位去给程师长送文件，算是第一次见 它。” 了面。他回来之后，对班里战友们高兴地 程启新没吱声。他只用手把面前的一 讲：“我总算见到咱们程师长了，他给我的 只茶杯攥得紧紧的，可是透进手心里来的 印象太深太深啦！”这小刘对程师长的印象 是一股凉气。 所以“太深太深”，主要倒不是因为他这次 8 ==========第10页========== 的见面，而是他从入伍之后听到首长和老 走时，程师长还告诉小刘早上起床后来喊 战士们讲的关于程师长的故事“太多太多” 他一块儿去菜地锄草。 了。特别是关于程师长那把军号的故事， 想到这里，小刘不由得轻轻吐出了一 最吸引小刘。因此他早就想看一看，摸一 句：“就是不一样！” 摸，吹一吹这把军号。程师长现在支左回 “什么不一样啊？”不知什么时候，程师 来，他总算如愿以偿了。昨天下午他拿着 长已经站在身后了。 那把军号到后山去吹，当他看到那被擦得 小刘有些尴尬。他站起来，将一把锄头 金光闪闪的号身、那一团火焰般鲜艳的红 递给程师长说：“我说这两把锄头不一样。” 绸和号筒上斑驳的弹痕的时候，他不禁又 说完，便低头去锄菜地里的草。 想起了关于程师长的许多战斗故事，于是 程启新看了看小刘红红的脸庞，若有 暗暗发哲：自己一定要做一个象程师长那 所思地问道：“小刘，我那把号好吹吗？” 样的无畏战士。 小刘立刻高兴地说：“师长，那把号真 小刘每当同程师长接触总感到十分亲 好！我越吹越想吹！” 切，“这同跟吕副师长在一起时的感觉大不 “怎么？不想当通讯员了，想当司号 一样。吕副师长的伤疤的故事，也许因为 员？” 他讲得遍数太多了吧？小刘现在听起来已 “通讯员也想当，司号员也想当。在陕 经不激动了。他特别不服气的是，有一次 北的时候，你不是都当过？！”小刘歪过头来 吕副师长对他讲完“参军以后第一仗”的故 看了看程师长。 事后，对他说：“我们象你们这么大的时候 “嗬！调查研究搞得不错嘛”程启新 已经打死过好多敌人啦，可你呢，就知道送 一边弯腰把一棵同豆秧长在一起的草拔 信”小刘想：现在帝国主义如果敢来侵略， 掉，一边说，“可你知道这司号员手中的号 我也会打死许多敌人的。送信怎么啦？不 意味着什么吗？” 也是革命工作吗？！程师长就不是这么说。 小刘想了想，说：“那是司号员的武器 昨天晚上，小刘到程师长那里去送水，见他 呀！打仗冲锋，他一吹大家就一齐上！” 正在学习《共产党宜言》。他让小刘坐下来 “可是司号员想吹就吹吗？” 后，便问小刘：“我考考你，什么是两个彻底 “那当然是连长，或者指导员让他吹 决裂？”小刘马上站起来大声答道：“共产主 的。” 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 “那么连长、指导员想吹就吹吗？” 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 “那当然是上级指示的。” 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 “上级又是谁指示的呢？” 程师长听了特别高兴，充满感情地说：“好！ “那…党中央毛主席！” 你们现在这么大就开始懂得马列主义啦！ “对了！”程启新看着小刘严肃而有些 可我们象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光懂得跟红 激动地说，“我们部队是党的武装。我们 军走打白狗子，才有活路。后来在革命队 听从的是党中央毛主席的号令。冲锋号一 伍里时间长了，才学了一些革命道理。小 吹，部队就要上。因为那是党的号令啊！听 刘，要好好学习，可别率负党和毛主席的期 不听从党中央毛主席的号令，这是区分真 望啊！”小刘听了，用劲地点头。望着鬓发 革命还是假革命的原则问题。” 斑白的老首长，他心里是多么激动啊！临 小刘看着程师长用劲地点点头，表示 ==========第11页========== 懂得了他的话。可是小刘心里对程师长讲 决不是一般的思想认识问题哩！ 这番话的用意，还是不大明白：难道程师长 昨晚，程启新枕着手臂翻来复去地不 真的想叫我去当司号员吗？他哪里知道程 能入睡。他认真地思考着：老战友吕文光 师长此刻胸中正思潮汹涌，而昨天夜里儿 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呢？…刚才他对小刘 乎一夜失眠啊 说的一番话，就是对此有感而发。 昨天下午程启新带着激动不安的心情 好长时间，小刘见程师长只顾闷头锄 从昌文光办公室出来，到下面去跑了几个 草，不再开腔，以为他弯腰干得太累了，便 连队。部队生动活泼的政治气氛，团结紧 说：“师长，歇一会儿吧，给我讲讲战斗故 张的战斗生活，深深感染了他，渐渐驱散了 事！”“咬？你恩意听故事？吕副师长不是 他心中的不快。可是到直属营三连开了一 常给你们讲吗？”程启新一面问，一面在地 次干部、战士座谈会，却使得程启新更加不 头限小刘一块儿坐下来，用瓦片刮着锄板 安起来。 上的泥。 三连干部、战士对前个阶段师里在这 “吕副师长讲故事我不爱听！”小刘随 个连队搞的军事训练试点提出了尖锐意 口说。 见，说副师长亲自抓试点，提出了“专心苦练 “怎么？”程启新抬起头来问。 出硬功，人人争当神枪手”的口号，让各班、 3“反正…”小刘支吾着，“我,我不好 排突击训练，结果影响了全连的政治学习。 犯自由主义啊！” 二班战士在读报时看到一篇批判孔子的 “唔！那么就算我代他向你征求意见 文章，全班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一致认为卖 吧，怎么样？” 国贼林彪企图复辟资本主义和孔子企图复 “征求意见？”一句话引出了小战士的 辟奴隶制是同一种思潮，都是复辟，都是倒 不满，他的顾虑一转眼也不知跑到哪儿去 退。因此二班向党支部建议，全连都应该 了，“吕副师长才从来不征求意见哪！他给 好好学习这篇文章，联系孔子批判林彪，加 我们指挥连讲过两堂军事课，差不多光讲 强全连的路线教育。党支部准备采纳这个 他过去参加的一些战斗。他还说枪打得百 意见，可是汇报到试点工作组，吕副师长 发百中才是真本事，跑掉一发就不算过得 说：“不要胡来，批判孔子是学术讨论，我 硬。哼，一点也不讲政治。咱们连长给他 们是搞武的，又不是搞文的。不能搅乱工 提意见，他说：‘我打蒋介石的时候，你还穿 作组的安排！”结果把二班的建议顶了回 开档裤哪！别不知天高地厚。’你看，还征 去。三连干部、战士说：“吕副师长只抓军 求意见呢！”小刘说完把嘴巴也撅起来。 事，不抓政治，象这样搞下去，部队非带偏 “他不接受，你可以向师党委提嘛！”程 不可！” 启新此时心中感到一阵燥热，但他对小刘 听到这样的批评，程启新又是高兴，又 说话的声调还是平静的。 是担忧。高兴的是，连队广大干部、战士觉 “他是首长，咱是成士，怎么好提！”小 悟这样高，毛主席革命路线深入人心，出现 刘看了程师长一眼。 一点干扰用不到紧张，对部队倒是个锻炼。 程启新看着小刘直率、坦白的样子，心 担忧的是，老战友吕文光自以为“带带兵还 想：多好的战士啊！脱离这样的咸士不掉 可以”，照这样带下去，他带到哪条路上去 队才怪哩！ 啦！联系到他对待工作调动的态度，这可 程启新和小刘刮完锄头，两人站了起 10 ==========第12页========== 来。程启新抚者小刘肩头说：“你对毛主席 想：我当副团长的时候，你才是个刚刚脱下 著作不是学得很用心嘛，怎么把这么重要 战士装的排长，现在你当师长了，可是带 的一条给忘了：三大民主’，‘官兵一致’。 兵打仗你懂得多少？还来批评我！他又想 对首长怎么不能提意见？我们是革命的队 到：参加革命这么多年，看一看和自己资历 伍，每个同志都要对革命负责。我们通过 相同的战友，有的都当了很负责的干部了， 组织给领导提意见，这正是对革命负责 自己还是个副师长，有什么值得骄做的。说 啊！你想，你看到个别领导做的事不符合 骄做，不过是有时自己讲讲过去的战斗经 毛主席教导，若不带他改，他怎么能领导部 历，有人就认为是摆老资格了。老资格是 队同全军步调一致呢？以后，你带头先给 客观存在，又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因此，他 我提意见，好不好？” 对这些意见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往心里 “师长！…”小刘望着程师长那亲切 去。可这次程启新的话，对他刺激太大了！ 的笑容，激动地捧起了他伸过来的大手。 这不仅因为这些话说得太严重，更使吕文 三 光感到无法忍受的，是这些话竟是出自对自己最了解的老战友之口。 党委会议室内，腾腾的烟雾还没有散 吕文光觉得心血上涌，头脑发张。他 尽。会议桌对面只剩下两个人了，这就是 猛地一下站起来，将两个袖管一撸，把双手 程启新和吕文光。 往腰间一钗，手臂上那道伤疤又露出来了。 他们把目光射在对方的脸上，好象有 他刚要开口对程启新进行质问，却见程启 些互不认识了。 新指着他手臂上的伤疤，用平静的声调问： 吕文光坐在那里，面孔涨红，连额上的 “文光同志，你忘了这块伤疤是怎么留 血管也暴起来了。刚才会上，其他同志对 下的吧？” 他提出的批评，都已记不清楚了。现在他 “燠！你还看得到我这块伤疤？！我一 脑里反复回响着的是程启新发言结束时的 天也没忘它是怎么留下的。我觉得你倒是 一句话：“我认为吕文光同志近来的表现是 把我们共同战斗的那些经历给全忘了”吕 居功自恃，忘乎所以！” 文光盛怒之下，话语滔滔而出，“我难道不 当这句话从程启新口中吐出来的时 是跟你一起光着脚丫子走到革命队伍里 候，仿佛有一颗炸弹从吕文光的耳鼓钻进 来？我难道没有跟你一起同敌人作过出生 他的脑袋里爆炸了！ 入死的战斗？我难道没有跟你一起为党为 平时，党委有的同志对吕文光提出批 人民建立过功勋？就是全国解放后我们离 评帮助，他是不大在乎的。热情诚恳的谈 开了，可现在你也看得到，二十多年来的社 心也好，严肃尖锐的意见也好，吕文光觉得 会主义革命我也跟着党走过来啦！文化大 无非是那么两条：不爱学习，骄傲情绪。对 革命中我和你一起出去支左，不是也完成 于前一条，他是承认的。可是这应该得到 任务了么？就是这些都不讲，我参军、入党 谅解啊！从小到部队，一边打仗一边学了 都三十多年啦！总算为革命流过血、流过 一点文化，哪能象知识分子那样会钻书本！ 汗吧？我现在只不过向组织提出这么一点 带部队，抓军事，自己还可以嘛！至于第二 个人的要求，说到底也不算怎么过分吧？” 条，他不以为然。特别是年轻的新任师长 听了吕文光这番话，程启新心痛如绞。 田兴批评他这一点的时候，他更不服气。他 他用手抚了抚额头，眼睛微微闭了一下，两 11 ==========第13页========== 道浓眉几乎拧到了一起。吕文光以为程启 对于过去那么长一段可贵的斗争经历，难 新被他的话感动了，便怒气稍平一些，放低 道你记得的只是个人的功劳、个人的成绩 声音继续说： 吗？不错，你打过仗，立过功，受过奖，可你 “老程，你对自己严格要求，党指到哪 这些成绩是怎样取得的呢？是你个人的力 里打到哪里，我和大家一样佩服你。可你 量么？你把这些作为资本，躺在功劳簿上 不能要每个同志都完全和你一样啊！每个 让革命拉着你前进，还觉得自己过了社会 人有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嘛！” 主义关了。你总觉得自己带兵还可以，你 “你的具体情况是什么呢？”程启新用 是用什么思想在带？你在把兵往哪里带？ 微微领抖的声调问。 你以为会一套摸、爬、滚、打就行啦？不抓 “我的具体情况是年过半百，身体不 大事，搞不清路线，你会滚到泥坑里去的！ 佳。对军事这一套还熟悉，当个副师长还 你现在是背着两个包袱往错误路线上滑！ 过得去。去五·七干校当副校长，用得着去 同志啊，醒醒吧！…” 讲刺杀、投弹、迁回、卧倒吗？”吕文光虽然 吕文光僵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说不 刚才会上表示接受党委意见，立即准备去 清是怒，是惊，是悔，是恨！天棚下的电风 干校，但现在又觉得自己打报告的理由很 扇虽然转得很快，他的头上还是流下了两 充足了。 道汗水。 “吕文光同志，如果这次调令是让你到 “报告！”一声贼，小刘拿着那把系者红 一个环境条件很好、职位又很高的岗位，你 绸的军号进了会议室，“程师长，刚才政委 会是这样吗？”程启新看着楞住了的吕文 说你让我把号送来？” 光，提高声音说，“你还绕什么弯子打报告， 程启新看了吕文光一眼，然后向小刘 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我过去有功，组织应该 微微一摇头：“不，吕副师长要！” 给我更高的地位，更好的照顾，那样意思不 小刘刚想朝吕文光打招呼，可一看副 是说得更明白吗？！” 师长这副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把号 不知是惊，是气，吕文光一屁股坐到靠 轻轻放到吕文光面前的桌上，走出去了。 背椅上，不再吭声了。 程启新走到昌文光身边，语重心长地 程启新“呼”地站了起来，把身子微微 说：“你再好好看看这把号吧！” 俯向吕文光，异常沉痛地说：“我真没想到， 程启新指着号筒上一块圆形的疤痕 你竟连作为一个革命战士的起码标准都给 说：“你看，这块疤是和你手臂上那块疤在 丢掉了！” 同一次战斗中留下的。你现在只记得你身 “什么？”吕文光有些虚怯地问了一句。 上的疤带给你的光荣，却忘掉了它的深刻 “一切行动听指挥！”程启新用拳头轻 意义。你更忘掉了这把号，忘掉了吹这把 轻敲了敲桌子，语气重重地说，“同志，党都 号的人！而且…”程启新停了一停，充满 指挥不动你啦！” 感情地，“你最不应该的是忘掉了是谁指挥 程启新努力抑制心中的激动，他走到 过这把号啊！ 窗前，背在身后的两只手紧紧地捏在一起。 程启新背过脸去，站在那里，胸中卷起 站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看着吕文光说： 了澎湃的波涛。 “你想想看，你刚才的那些话，象一个 听到程启新这最后一句话，吕文光骛 有三十年党龄的老同志嘴里说出来的吗？ 地变了脸色。他嘴唇哆嗦着，伸出两手紧 12 ==========第14页========== 紧握住号身，把发热的额头紧紧地贴在号 队就埋伏在山脚下。两点半钟，敌人突然 筒上。那被他淡忘的一幕，又清晰地展现 发起了进攻，企图突围。对程启新这个连 到眼前来了… 的阵地攻得特别猛烈。上级再次指示，一 一九四五年秋，蒋介石撕毁“双十协 定要顶住，三点正准时发起进攻。 定”，指挥国民党军队向我晋冀鲁豫解放区 敌人的机枪、步枪打得越来越密集了。 大举进攻。程启新和吕文光所在的部队奉 部队伏在地上拾不起头来。程启新和吕文 命在碧泉山一带对敌人进行反击。 光看了看表，差半分钟就到三点了。程启 那时候，程启新是连长，昌文光是副连 新命令司号员准备吹冲锋号。司号员见 长。他们连队的指导员叫李扬，刚刚从中央 程启新把手一挥，刚刚站起身把号放到嘴 警卫团调来不久。这个指导员个子不高， 边，一颗机枪子弹打中了他的腹部，司号员 但精干利落，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总 负伤了。吕文光说：“现在敌人火力太猛， 背着一把亮闪闪的系着一块红绸的军号， 怕冲不上去，再等一会儿吧！”指导员李扬 只有打仗的时候，他才把它交给司号员。 坚决地说：“不行，一定要按照上级规定，淮 一个深夜，部队开到碧泉山，很快把进 时发起攻击！”说着，他抓过那把号，站起 犯那里的敌人两个师包围了。上级指示凌 身，昂着头，把号举到嘴边，霎时间，嘹亮的 晨三点部队发起总攻击。程启新连队的任 冲锋号声划破夜空，队伍冒着敌人的炮火 务是从一个小山嘴直插进去。攻击前，连 象潮水一般地冲了上去。就在战士们刚刚跳出战撩冲出去的时候，一排炮弹落到了他们原来的阵地上。吕文光动作稍微慢了 一点儿，手臂被一块炮弹皮炸伤了。 队伍上去后，正好堵住了敌人从山嘴突围，两个师的敌人一个也没跑掉。程启新这个连还活捉了敌人的一个师长。程启新、吕文光和他们这个连队集体都在这次战斗中立了大功。 可是指导员李扬却在带领部队插进敌人山嘴的时候，被流弹打穿胸部牺牲了。牺牲前，他把那把号紧紧地擦在胸前，对守在他身边的程启新和吕文光说： “这把号是我的一个老首长给我的。它可不简单啊，跟随过毛主席长征。首长给我的时候，告诉我：毛主席亲自指挥过这把号，它传达过毛主席的直接号令。你带着它要时刻记住，永远按着毛主席的号令行动！’程连长，我现在把它留给你，希望你、整个连队，都要时刻听从党中央毛主席的号令啊！要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 一致才能一得一胜一利！” 18 ==========第15页========== 指导员说完便牺性了。程启新拿起号， 线斗争中不听从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指挥， 他和吕文光的眼泪落到了浸染着指导员鲜 实际上就是对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干扰。这 血的红绸上。从那以后，程启新用这把号 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学会吹的第一支歌子，就是《三大纪律八项 吕文光听了，心中猛地一震。 注意》。从那以后，这把号就没有离开过程 程启新看着吕文光肌肉有些领动的嘴 启新… 角，把手放在吕文光肩头上，语气更加深沉 “文光同志！”程启新在吕文光耳边语重 地说：“过去你为什么能听从党的指挥？因 心长地叫道，“你想想看，过去的每一次成 为你那时想着为人民利益而战斗！可是现 斗不都是统一指挥，步调一致才取得胜利 在你考虑的不是党和人民的利益，而是在 的么！在党中央毛主席指挥下，我们团结全 个人的东西上打圈子了。你忘掉了战斗的 国人民，步调一致，共同奋斗，取得了抗日 职责，失去了进攻的目标。文光同志，一个 战争、解放成争的胜利。今天，社会主义革 人身在革命队伍之中，可是如果他离开了 命是一场更艰巨、更伟大的战役，我们每一 毛主席革命路线，他就要成为资产阶级的 项工作，每一个任务，都是一场战斗，这是 俘虏。这是一条严重的教训哪！我所以时刻 我们过去未曾经历过的战斗啊！我们只有 不离这把号，就因为我时刻在想着：毛主席 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指引之下，才能夺取社 在指挥我们战斗，一定要听从党的指挥！” 会主义革命的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吕文光慢慢地站起身来，两手在号身 吕文光半天没吱声。回忆使他激动和 上抚摸了几下，然后把号交给了程启新，缓 愧恨，可是回忆也多少带给他一些安慰。听 缓地走了出去。 到程启新的话，他吸嚅着辩解了一句：“参 他把帽子忘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军这么些年，战斗当中我从来是听从指挥 四 的啊！” 程启新严肃地说：“不，过去的战斗中 吕文光走后，程启新又走到窗前，望着 你听从了党的指挥；今天的战斗中你就是 外面院子里阳光下的儿株松柏沉思起来。 没有听从党的指挥！”他停了一下，看着吕 程启新觉得自己对马列的书、毛主席 文光好象有些委屈的脸色，加重了语气： 著作学习得很不够。毛主席为我们党制定 “你怎么能把让你到新的岗位上去仅仅看 的基本路线明确指出，阶级斗争、路线斗 作是组织上的调动啊，同志！从文化大革 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自己对部队 命前我们重到一起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 里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的反映还是缺乏敏 脑袋里完全丢掉了战斗'这个我们革命字 感呀！从前的老战友，现在变成这样子，这 典里的第一个词汇啦！从社会主义革命开 不是个很深的教训吗？松柏长青，离不开 始那一天起，我们不就是在毛主席的指挥 阳光和土壤。革命战士要永葆无产阶级 下，跟资产阶级打着一场大仗吗！我们无 的革命青春，那就时刻也不能离开党和群 论抓部队、支左还是去干校，都是为了打胜 众，那就要时刻听从党的指挥、毛主席的号 这一仗啊！党为我们布署好了这场持久战， 令，不然，那还叫什么战土呢！ 又为我们指定了‘出击点’，可是你听到了 小刘进来打扫会议室了。他看到程师 冲锋号，却不上去。你想过没有，这是什么 长还站在这里，就大声说：“程师长，我要调 行为？！我们每天在讲路线斗争，在两条路 走了！” 14 ==========第16页========== “嗽？到哪儿去呀？”程启新转过身来 呀，我听了真想跑来当面向副师长提出批 问。 评，因为我觉得一个师首长不同一个一般 “到军五·七干校去，我要改行当饲养 战士，他要带这么大一支部队，他一个人不 员了！” 照毛主席的教导去做，会影响到个部队 “怎么？，愿意吗？”程启新感兴趣地问。 走错了路线。可是，副师长那时候…”小 “你不是常对我讲：一切行动听指挥 刘不好往下讲了，他拾头看了看副师长，发 嘛！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干革命！党叫干 现副师长神情十分专注地在听他讲，便又 啥就干啥！”小刘认真地回答。 高兴地接了下去：“我听说副师长接受了战 “好，好啊！程启新从心底里发出赞扬。 士的意见，心里非常痛快！我们战士天天 小刘拿起抹布擦桌子，发现了那顶军 要进步，老同志，不，老首长也要不断进步。 帽，忙问程师长：“师长，这是谁的帽子？” 对吗，副师长？”小刘指完桌子，又去擦落着 “昌副师长的。”程启新一面回答，一面 灰尘的书架，嘴里还在不停地讲：“副师长， 看了看小刘，脑子里起了一个念头，便说： 听说你要调到五·七干校去了，是吗？真 “小刘，你对吕副师长的意见，我已经向他 巧，我也要到那里去了，去当饲养员。副师 转达了，他向你表示感谢，正想找你谈谈 长，说真的，开始我有点不大想去，我虽然 呢！他最近也要调到五·七干校去了，你 在家里时，为公社养过猪，可是到部队再干 不去看看他呀？” 这个，就觉得不带劲。但我又想到林彪曾 小刘高兴地说：“是吗？我这就把他的 经恶毒攻击过我们的五·七干校，我现在 帽子给他送去。”说着拿起帽子向昌副师长 去当饲养员，这是捍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 办公室跑去。 战斗，去！一定去！一个战士没这点觉悟还 小刘跑到副师长办公室门外，高喊一 行！我们总说要沿着毛主席革命路线前 声：“报告！”里面没有反响。他见门开着 进，若不听从党的指挥非跑到错误路线上 缝，便轻轻推开走进去。见吕副师长正双 去不可。副师长，你说呢？…” 手捧着头坐在桌前想什么。便轻手轻脚走 当小刘回转身来看副师长的时候，不 到跟前，把帽子放到桌上，说：“副师长，你 由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 的帽子！” 副师长的眼角分明有一串泪珠滴落下来， “唔！”吕文光慢慢拾起头来。 这是为什么呢？ “副师长，我听说程师长把我对你的意 这时，程启新推门进来了。吕文光用 见都告诉你了，你们老首长就是自我批评 手帕指了一下眼角，把头垂了下去。 精神强，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小刘并没察 程启新简短地说了一句：“老吕，走！” 觉吕文光异常的神色，他一面拿起一块抹 吕文光拾起有些发红的眼晴，问：“去 布揩着桌上的灰尘，一面带着十分真挚的 哪儿？” 神情说，“副师长，你不知道，我听到同志们 “到三连去！” 对一个首长有那么多意见，心里很不好受。 吕文光想了想，站起来说：“好吧！我 你叫他别犯自由主义，可他有意见憋不住 是该去听听连队干部、战土的批评了！” 啊！说什么‘吕副师长学习马列还不如咱 程启新说：“不，老吕，我们要去好好接 们战士’，‘吕副师长光讲他过去的功劳， 受一次连队干部、战士们对我们进行的路 ‘吕副师长讲军事课不是政治挂帅’…哎 线教育啊！” 15 ==========第17页========== 的！”说着，他摸了摸挂在身边的那把闪闪 从程启新回到部队算起，这是第三天 发亮、飘着红绸的军号。 清晨。 新任师长田兴热诚地对程启新说 师部门口敲锣打鼓，异常热闹。师首 “老首长，过去你言传身带，教会我不 长和直属队的干部、战士们站在甬路两旁 少东西，现在你一走，我真有些不舍啊！” 热烈地鼓着掌。 程启新真挚地说：“不，我支左这几年， 副师长吕文光多年来第一次又背起了 部队工作你抓得很好，我们这些老同志如 背包，师部离县城车站有十里路，他这回要 果不认真向你们新同志学习，那就要落后 走着去。其他随身物品，已经用车子先送 啦！” 往车站了。他一边同欢送他的干部、战士 这时，通讯员小刘挤上来，依恋地拉住 们握手，一边左顾右盼地寻找什么人。 程启新的手：“程师长！” 站在身旁的张政委笑着问：“老吕，你 “噢！小刘，你什么时候走啊？” 找谁呀？” “明天早晨！” 吕文光有些焦急地说：“老程呢？怎么 “好啊！”程师长为小刘把军帽正了正， 不见他？” 说，“记住，永远听从党的指挥，永远沿着 张政委笑着朝后一指：“喏，你看，那不 毛主席革命路线前进！” 是来啦！” 小刘用劲地点点头，响亮地回答道： 吕文光回头一看，不禁楞住了。 “是！” 只见程启新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腰 程启新对欢送的同志们挥了挥手说： 上还紧紧地束着皮带。军用水壶、茶缸和 “再见，同志们！临分别让我们再共同唱一 一条白毛巾挂在左侧腰旁，右边挂着那把 支歌吧！”说着，他打着拍子起了个头： 闪光的军号；被子发白的背包打得棱角分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明，背在背上，真象一个当年准备千里行军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的老八路。程启新神采焕发，满面红光，步 大家随着唱了起来： 伐娇健地奔过来，握着吕文光的手，笑着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说：“老战友，我们又要一块走啦！”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你到哪里去呀？”吕文光不解地问。 程启新同吕文光向着欢送的同志敬了 “这回可远喽，海岛部队！”程启新豪情 个礼，转身踏上新的征途了。 满怀地一挥手，“要改行啦，去那里搞政治 小刘站在张政委身旁，看着程启新和 工作。没想到吧，老战友？这叫亦文亦武！” 昌文光远去的背影说：“政委，你看，吕副师 昌文光有些埋怨地说：“你为什么不早 长走路要比程师长慢好多！” 告诉我呢？！” 张政委沉思地说：“是啊！他要赶上程 张政委笑着把话接过去：“这可怪不得 师长的步子，还要下一番苦功夫啊！” 他。命令昨天晚上才到啊！我要他先回家 小刘把目光紧紧盯住程师长，盯住程 看看，他说到那里后写封信就行了。你看， 师长身边那把金光闪闪的、飘着红绸的军 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 号… 程启新说：“咱们的脚步要快一点才行 (插图：罗盘) 啊！革命形势发展这么快，慢了就要掉队 16 ==========第18页========== “中庸之道”“合”哪个阶级的“理”？ -1 从鲁迅批判林语堂谈起 :M 歌 “中庸之道”，是孔老二宣扬的一种“最 上岸来，仍要咬人。所以鲁迅提出了痛打 高的美德”。它要人们采取不偏不倚的态 落水狗的战斗原则。 度，：完全按照西周奴隶制的等级制度的规 一九二九年，鲁迅正在攻读马克思列 定办事，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违背和偏离。 宁主义，为捍卫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而战斗。 “过”，或“不及”，皆在反对之列。历代反动 林语堂又一次跳出来讥刺鲁迅左倾，“鄙相 统治阶级在激烈的阶级斗争中，往往祭起 悉现”，当场遭到鲁迅的严厉斥责。林语堂 “中庸”的法宝，妄图把人民群众禁锢在折 反对所谓“左倾”，恰恰表明他的右倾反动 衷调和、平庸保守的思想圈子里，以达其继 立场。 续统治之目的。 一九三二年，中国人民正处在生死存 伟大的革命家鲁迅深恶痛绝“中庸之 亡的关头：外有日寇步步入侵，内有国民党 道”；反动文人林语堂则是鼓吹“中庸之道” 反动派疯狂的反革命军事“围剿”和文化 的老手。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曾经有过几 “围剿”。林语堂这时却办起了《论语》杂 次尖锐的交锋。 志，第二年又办《人间世》，继续“悠悠然摆 一九二五年末，经过女师大进步学生 出别个无不偏激、惟独自己得了‘中庸之 的坚决斗争，反动校长被赶走，北洋军阀教 道’似的脸来”，提倡小品，鼓吹幽默，主张 育总长被迫下台，陈西滢之流的走狗嘴脸 描写“天马行空”似的超然的“性灵”，并公 也完全暴露。这时，表面上似乎站在鲁迅 开宣扬这些玩意“无关社会学意识形态鸟 一边的林语堂，突然装出一副不偏不倚的 事，亦不关兴国亡国鸟事。”真的无关吗？关 样子，大叫“对于失败者不应再施攻击”，大 系大得很。“倚徙华洋之间，往来主奴之 有仗义执言之势。鲁迅当即写了著名的 界”，这就是林语堂投靠帝国主义和国民党 《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维妙维肖地勾 反动派主子的“西崽”相，他的立场再明显 勒出陈西滢、林语堂之流叭儿狗的可憎面 不过了。鲁迅把林语堂貌似中立的这一套 目：“折中，公允，调和，平正之状可掬，悠悠 统统归之为“帮闲文学”，是帮主子行凶的 然摆出别个无不偏激，惟独自己得了‘中庸 麻醉品，其作用“是在血案中而没有血迹， 之道’似的脸来。”这类有着“中庸”面孔的 也没有血腥气的”。 叭儿狗，一点也不“中庸”，它即使落水，爬 可见，反动统治阶级及其御用文人装 1? ==========第19页========== 着不偏不倚的样子大肆宣扬的“中庸之 党和革命人民，一面则用“中庸之道”麻痹 道”，越是在阶级斗争、路线斗争激烈时，趣 人民，掩盖其反共卖国的滔天罪行。叛徒、 是暴露出它的反革命实质。 卖国贼林彪也是如此：一面磨刀霍霍，处心 鲁迅以鲜明的阶级观点指出，超然于 积虑策划反革命武装政变，一面则叫嚣“中 阶级斗争之外的“中庸”是不存在的。“然则 庸之道…合理”，“凡事勿做绝了”。诬蔑 圣人为什么大呼‘中庸呢？日：这正因为大 我们反对赫鲁晓夫—一勃列日涅夫修正主 家并不中庸的缘故。”即“以孔子交游之广， 义的斗争做绝了，反对王明刘少奇的“左” 事实上没法子只好寻狂狷相与，这便是他 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做绝了。“司马昭之 在理想上之所以哼着‘中庸，中庸’的原 心，路人皆知。”林彪在“中庸之道”后面包 因”。但是，这“中庸”也不是对自己的。他 藏的祸心是显而易见的。他要复辟资本主 们自己“多是凶残横恣，宛然一个暴君，做 义，必然要找外国的洋主子作靠山。用中 事并不中庸”。孔子诛少正卯时，俨然一个 席之道反对中国人民的反修斗争，讨好苏 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朱熹当了官，给无 修社会帝国主义，是直接为他的复辟阴谋 告的官妓吃板子，也毫不手软。这时，他们 所支配的。 早把“中庸”抛至九霄云外。当他们想起“中 鼓吹“中庸之道…合理”的林彪，其 庸”时，要么是势力已失，希望别人宽恕，要 实是个极墙残忍极端毒辣的家伙。如果让 么是想让他们治下的小百姓在“中庸”的拘 他的反革命阴谋得逞，他难道会对真正的 囿中安心作奴隶。 马克思主义者和广大革命人民行“中庸”， 然而，革命与反革命是一场你死我活 讲“恕道”吗？《“571工程”纪要》里面露出的 的阶级搏斗，决不以反动派的主观意志为 杀气腾腾的法西斯匪徒的嘴脸，就是很好 转移。人民群众不买“中席”的账。他们深 的回答。林彪鼓吹“中庸之道…合理”， 知，反动派对革命者“疾善如仇”，所以他们 就是“合”的资产阶级、修正主义、法西斯主 对反动派也是“疾恶如仇”，毫不讲“中庸”。 义之“理”。无产阶级可不听这一套“勿做 鲁迅坚决反对在革命者和反动派之间有任 绝”的“中席之道”的咒语。我们一定要继 何调和折中之余地。他的战斗一生，始终 续深入批判修正主义，批判“左”右倾机会 洋溢着彻底的不妥协的革命精神。尽管他 主义，不停顿，不手软，一直坚持到共产主 和林语堂交往多年，但在原则问题上寸步 义 不让，批判时毫不留情。直到生命的最后 “共产党的哲学就是斗争哲学。”鲁迅 一刻，鲁迅的态度仍然是：“让他们怨恨去， 之所以能敏锐地识破林语堂掩藏在“中庸” 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背后的反革命本相，彻底批判“中庸之道” 阶级斗争的规律就是这样。只要阶级 的反动阶级实质，正是因为他牢固掌握了 斗争存在一天，革命者对于敌人总是勇猛 这个“斗争哲学”。我们学习鲁迅，必须把 的战斗，反动派则总是一面残酷镇压革命， 自己头脑中残存的“中庸之道”流毒肃清， 面鼓吹“中庸之道”，妄图以此解除革命 用马克思主义的斗争哲学武装起来，深入 者的思想武装，扑灭人民革命的怒火，以挽 批林批孔，创作更多更好的反映阶级斗争、 数其垂亡的命运。 路线斗争的无产阶级新文艺，把上层建筑 过去的蒋介石是这样：一面屠杀共产 领域的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 18 ==========第20页========== 从孔老二“恶郑声之乱雅乐”说起 曾 培 最近，报刊上开展了对于无标题音乐 之音”，孔老二恨得要死，怕得要命，又怎能 的讨论。关于音乐，在孔老二身上也颇有 不连连狂吠“放郑声”、“放郑声”呢？因此， 一些故事的。《论语·述而》中有这样一则 孔老二厚“韶乐”薄“郑声”，也就是厚古薄 记载：“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这 今，颂古非今，反映了这条奴隶主的乏走 就是说，孔老二在齐国听到“韶乐”，竟兴奋 狗，在奴隶制崩溃、封建制兴起的社会大变 得有三个月连吃肉都不辨滋味。看来，这位 革时代，顽固地妄图拉着历史车轮倒转。 “权势者们的圣人”似乎还是一个音乐迷， 孔老二的音乐迷是现象，复辟迷是本 而且迷得有点神魂颠倒。然而，又不。他听 质。 了当时郑国的“郑声”，就不仅没有迷，相 每当社会大变革的时代，总要伴随着 反，却是痛心疾首，摇着他的花岗岩脑壳， 一场前进与倒退、复辟与反复辟的严重斗 说什么“郑声淫”、“郑声淫”，咬牙切齿地要 争。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孔老二在他那 “放郑声”，即把“郑声”放逐、消灭。同一个 个时代，站在没落奴隶主贵族的反动立场 孔老二，为何如此厚“韶乐”而薄“郑声”呢？ 上，极端仇视当时的社会变革，哀叹“礼崩 原来，“韶乐”是古乐。春秋末年，天下 乐坏”。他提出了“克己复礼”这一反动的 大乱。社会上的一切都处在急剧的变革中。 复辟纲领，一心要复辟西周的奴隶制度。为 随着奴隶制的迅速崩遗，反映奴隶制的腐 此，他进行了多方面的反革命活动。“恶郑 朽的意识形态也在迅速瓦解。对于“韶乐”， 声之乱雅乐也”，说明他也紧紧抓住了文艺 “信而好古”的孔老二在当时也难于听到 这个武器，为他的倒退、复辟的反动政治路 了。可是，“韶乐”、“雅乐”，对于维护奴隶 线服务。他把音乐与诗歌，都当作“教化” 制，是“尽美矣，又尽善也”。孔老二寄予它 的工具，名日“乐教”、“诗教”，成为他进行 一往深情。因而，当他在齐景公那里与它久 “复礼”教育，也即复辟活动的重要组成部 别重逢，真是喜出望外，怎能不舞之蹈之， 分。一方面，“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 如醉如狂呢？这倒不仅仅是发思古之幽 如乐何？”他用“乐教”和“诗教”团结教育奴 情，更重要的是他鉴赏了一件复古、倒退的 隶主贵族，要他们“念念不忘”“仁”，“念念不 反革命思想武器。相反，“郑声”是在同奴 忘”“复礼”，“念念不忘”复辟；另一方面，“其 隶主的音乐的对立斗争中发展起来的。反 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他用“诗教”与 映了新兴地主阶级的变革愿望。它不为奴 “乐教”来奴化老百姓，妄图使老百姓成为 隶制招魂，却为封建制催生。对这一“乱世 唯唯诺诺、俯首听命的奴才，即“津津乐道 19 ==========第21页========== 地赞赏美妙的奴隶生活并对和善的好心的 老二的“超级”信徒，也是死死抱着孔老二 主人感激不尽的奴隶”，从而使“君君、臣臣、 的阴魂不放。他们在哲学观、政治观、历史 父父、子子”，各安其位，奴隶主的统治万古 观等等方面，都是一条黑线相串，在文艺观 千秋。孔老二在文艺理论上竭力宣扬什么 方面，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试看，孔老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什么 二对没落的“雅乐”如醉如痴，对新兴的“郑 “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 声”痛心疾首，林彪不也正是亦步亦趋，对 夫。”什么“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 腐朽的封资修文艺神魂颠倒，而对革命的 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 无产阶级文艺刻骨仇恨吗？林彪把资产阶 木之名。”…都是要说明：诗歌、音乐乃至 级“文艺复兴”捧为人类文艺不可逾越的 一切文学作品，思想都应纯正，都应该限制 “高峰”，胡说什么儒家思想是“中国文化之 在奴隶制所允许的礼义范围之内，绝不能 来源”，古希腊、罗马奴隶主文化是“两千年 叛奴隶主之经，背奴隶主之道，都要用来为 来世界思想的根源”，在剥削阶级思想文化 维护奴求制服务。否则，就是“邪”，就是 面前三拜九叩；相反，他对革命文艺却是冷 “畔”，就是“大逆不道”。孔老二对“郑声” 若冰霜，他竭力反对无产阶级革命文艺的 所以要“鸣鼓而攻之”，就因为它“邪”了、 明珠一革命样板戏，满口喷粪似地加以 “畔”了、“逆”了。显然，这是道道地地的奴 恶毒攻击。林彪与孔老二一样，在文艺上， 隶主的文艺理论。孔老二一生就是这样利 是道道地地的“颂古非今”派。再看，孔老 用文艺进行着“复礼”即复辟的勾当。特别 二主张文学要“思无邪”，林彪不也是说文 是当他东奔西走，到处碰壁以后，面对着 艺工作者要有“纯正灵魂”吗？什么“纯正 “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局面，他一方面哀叹 灵魂”？不纯是绝对的，纯是相对的，这就 “吾道穷矣”，一方面贼心仍然不死，更加紧 是对立的统一。“纯正灵魂”云云，是唯心 在文化阵地进行活动。他死前三年，修订 主义形而上学的呓语。林彪这个政治骗子 完成的《春秋》，“正名分，寓褒贬”，把矛头 的所谓“纯正灵魂”，实际指的就是资产阶 直接指向正在破坏奴隶制的“乱臣城子”， 级反动思想，就是法西斯的“江田岛精神”。 妄图为奴隶主留下一笔反攻倒算的变天 这与孔老二的“思无邪”一“归于正”，即 账。毛主席说：“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 “归于仁”，“归于礼”，归于奴隶主的思想统 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 治一样，是道道地地的剥削阶级文化专制 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的阶级 主义。再看，孔老二那么重视“诗教”、“乐 也是这样。”孔老二，是中国利用文艺进行 教”，林彪不也是卖力地在那里写黑词又作 复辟的祖师爷。 黑曲吗？这个不读书，不看报，什么学问也 然而，复辟梦难圆。孔老二的复辟梦， 没有的大党阀大军阀，竟然欣赏孔老二的 在滚滚向前的历史潮流面前，一次又一次 “兴、观、群、怨”之说，拚命嚎叫着要抓牢 被粉碎，后来他连在梦中也见不到周公了， “笔杆子”，这表明，他与孔老二一样，要利 终于一命鸣呼，抱恨终天。这到现在已经 用文艺作为复古、倒退和复辟的工具。林 有二千四百多年了。他的一副臭皮囊也早 彪和孔老二是一丘之貉。林彪就是当代中 已烟飞灰灭。但是，他的阴魂仍然未散。历 国的孔老二。原因无他，就因为这两条乏 代反动统治者都要召唤他的亡灵，作为自 走狗，虽然一条属于没落奴隶主的，一条 己“敲门砖”之用。叛徒、卖国贼林彪，是孔 (下转85页) 20 ==========第22页========== “中庸之道”与“无冲突论 叶 伦 在批林、批孔的大好形势下，在党的正 的斗争。刘少奇、陆定一、周扬等反革命修 确领导和工农兵的热情支持下，文学艺术 正主义分子在政治上鼓吹“阶级斗争熄灭 呈现出一派生气勃勒的繁荣景象。广大业 论”，在文艺上又宣扬“无冲突论”，陆定一 余和专业的文艺工作者以实际行动投入了 在《战洪图》第一次摄制时，就竭力主张写 战斗，迎来了一九七四年的春天，银幕内 人与自然的斗争。夏衍更炮制了“反火药 外，意气风发，舞台上下，斗志昂扬。革命 味论”和离“马列主义经”、叛“革命战争道” 促进了文艺的发展，文艺又反过来推动了 的“离经叛道论”，反对文艺创作以阶级斗 革命的前进。可以预期，随着批林、批孔的 争为纲。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我们 节节胜利，文学艺术园地必将结出更多的 在政治上和文艺上批判了这种否定阶级矛 丰硕之果。 盾和阶级斗争，宣扬阶级调和、阶级投降的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在当前的文艺 谬论，但是斗争并未止息。在无产阶级文 创作中，其中包括电影创作在内，还比较普 化大革命取得伟大胜利的新形势下，林彪 遍地存在着一种“无冲突论”的倾向，有的 又跳出来公开宣扬“阶级斗争熄灭论”，鼓 还相当严重。这主要表现在不敢接触尖锐 吹政治革命已经结束应该转入“经济革命” 的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不敢写两类矛盾 的澜言。“无冲突论”的抬头，正是因为部 的转化，有的作品虽然也写了矛盾斗争，但 分同志受了这种谬论的影响，对新形势下 不敢激化矛盾，或者刚刚激化立刻就退回 尖锐复杂的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认识不足 去了，矛盾的转化不是通过斗争，而是通过 的必然结果。 调和。一定的创作思想和创作倾向，总是 林彪鼓吹“阶级斗争熄灭论”是一贯 受一定的政治观点所支配的。在政治思想 的。这个中国现代的孔子，从孔孟的“中庸 上受到“阶级斗争熄灭论”的影响，看不到 之道”中拾取了“和为贵”的滥调，反对唯物 社会上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长期性、尖 辩证法的精髓—对立统一规律，提出“两 锐性和复杂性，就必然在创作上回避或调 斗皆仇，两和皆友”的谬论，为鼓吹“阶级斗 和矛盾，搞“无冲突论”。所以说，“无冲突 争熄灭论”制造理论根据。从此出发，他用 论”是政治上的“阶级斗争熄灭论”在文艺 “绝则错”的罪名攻击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 创作上的反映。是以阶级斗争的观点指导 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反对我们在国 创作，还是以“阶级斗争熄灭论”指导创作， 际和国内所进行的一系列阶级斗争和路线 建国以来一直存在着两个阶级、两条路线 斗争。与此相联系的，他主张文艺只写些 21 ==========第23页========== 所谓“好人好事”，闭口不谈要反映生活中 粉饰太平的雕靡之音来削弱奴隶们的反抗 普遍存在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 和缓和新兴地主阶级的进逼，以便伺机拿 把“阶级斗争熄灭论”推行到文艺上， 起杀少正卯的屠刀来复辟奴隶主阶级的专 鼓吹“无冲突论”，为巩固或复辟反动统治 政。林彪之流也祭起了“中府之道”，给它 服务，这是一切处于没落时期的剥削阶级 贴上“辩证思想”的商标，用折衷主义冒充 惯用的手法。拿被林彪顶礼膜拜的孔老二 辩证法，用阶级调和、阶级投降来反对无产 来说，他就曾经把那一套“和为贵”的“中庸 阶级对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的斗争，用抹 之道”推广到文艺上，提倡一种“温柔敦厚” 杀和掩盖阶级和阶级矛盾来篡政党的基本 的“诗数”，用以作为创作和评论的准则。违 路线，以达到其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 背“诗教”，揭露社会矛盾，骂了奴隶主阶级 本主义的罪恶目的。但是戏还没有唱完， 的，孔老二就斥之为“淫”。淫者，过分、偏 林彪就自己撕下了假面。林彪的反革命自 激之谓也。对于“淫”的作品，他就要“放”， 我暴露，明白地招供了“中庸之道”的虚伪 这就是说要从文学之林里驱逐出境。有的 性和反动性，也使我们再一次认识到阶级 作品脍炙人口，不能明目张胆地删去，孔老 斗争的长期性、尖锐性和复杂性。 二就闭者眼睛说瞎话，说什么“诗三百，一 既然“无冲突论”是刘少奇、林彪一类 言以蔽之，日‘思无邪”，妄图用这层纸幕 骗子散布的“阶级斗争熄灭论”在文艺方面 掩盖住奴隶们反抗的呼声。鲁迅早就从阶 的反映，是孔孟“中庸之道”的产物，“温柔 级论的观点揭穿过这种逐论之不能自圆其 敦厚”的变种，他们热衷于搞“无冲突论”是 说：“古之诗人，是有名的‘温柔敦厚’的，而 出于政治上复辟资本主义的需要，因此我 有的竞说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你看够 们必须坚决反对，严肃批判，从政治上划清 多么恶毒？更奇怪的是孔子‘校阅’之后，竟 界线，在创作思想上肃清流毒。 没有删，还说什么‘诗三百，一言以蔽之， 当前批林、批孔的斗争正在掀起新的 曰：思无邪？哩”。(《古人并不纯厚》)虽然删 高潮，随着革命形势的迅猛发展，斗争也将 不掉，但不免要做点手脚，曲解一番。所谓 更加尖锐复杂。我们应该以党的基本路线 “无邪”就是不“淫”，就是折衷调和。请看， 为指导，敢于揭示矛盾冲突，深刻反映阶级 这种“温柔敦厚”的“诗教”，岂不是“无冲突 斗争路线斗争，密切配合无产阶级革命深 论”的最早版本吗？ 入发展的需要。在这个过程中也可能出现 从孔子的“和为贵”、“温柔敦厚”，到林一这样那样的错误，这也没有什么可怕。那彪的“两斗皆仇，两和皆友”及其热衷于搞 种畏首畏尾、怕犯错误的思想，本身就是明 的“无冲突论”，其源都出于“中庸之道”。这 哲保身的“中庸之道”的表现，是接受“无冲 种“中庸之道”抹杀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 突论”的一个原因。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 实际上是穿着古装的“阶级斗争熄灭论”， 无所畏惧的，犯了错误也不要紧，从错误中 它的要害是复辟。孔子推崇“和”，是为了 引出教训，总结经验，可以把工作做得更 “礼”，所谓“礼之用，和为贵”；孔门阐发“温 好。只要我们出于公心，坚持正确的方向， 柔敦厚”的“诗教”，在于“止乎礼义”，都离 就一定能够促进社会主义文艺的更大繁 不开周礼。显然，孔子在政治上和文艺上 荣。 宣扬“中庸之道”，无非是为了用阶级调和、 22 ==========第24页========== 追图 中华造船厂“三结合”业余创作小组 是啊，这批登陆艇的赶造任务是不寻常的。这是文化大革命前被走资派认为产 “一月革命”的风暴，迎来了明媚的春 值低、利润少而退掉的产品。“一月革命” 天。早上，晨雾刚被江风吹散，船台上下又 夺权后，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批判了走资 拉开了一场赶造一批登陆艇的战斗。随着 派这种资本主义经营路线，又主动地把这 清脆的哨子声，高架吊车隆隆开来，它伸着 批任务要了回来。这些日子来，工人们日 巨臂，把一厚叠裁剪好的钢板放到平台上； 夜奋战在船台上，决心提前完成制造任务， 刚落地，穿着牛皮鞋的电焊工人们就赶忙 以实际行动来支持和保卫新生的革命委员 涌上去，一下子就在那盖着一层银白色霜 会。可是，眼下遇到最大的困难是平台钢 花的钢板上印满了清晰的脚印。接着，船台 板拼焊工作赶不上。为了解决这个关键，革 上下，点亮了几十道电焊弧光，那蓝色的烟 新能手老王师傅和大家一起，群策群力，苦 雾，在春风里瓢荡。 战了几个通宵，提出了一个“单面焊双面成 这时，“嗖”地一声，从一只还没有翻身 型”的焊接新工艺，一旦革新成功，就可以 的登陆艇的立体分段上滑下来一个人，身 提高焊接进度三倍以上。老王师傅亲自画 材高大壮实，行动非常轻捷，他站定脚根， 了一张试制草图，连夜送到厂部技革办公 拍掉沾在裤子上的亮晶晶的霜花。这就是 室去。可是十天过去了，既不见人下来，又 电焊班长老蓝师傅。 没有个回音。真好比石沉大海。老王师傅 老蓝师傅并不老。今年才四十五岁，却 去催了几次，都是给你来个“打太极拳”。可 长着满腮浓黑的硬胡子。他是厂里最早起 是，眼看钢板拼焊的任务越来越繁重，怎么 来造走资派反的几个人之一，现在是厂革 不叫老蓝师傅恼火哩！ 会的委员。自从“一月革命”夺权以来，整 “真不象话，还是那套老作风，我倒要 整半个月他一直没有离开船台，紧张的战 去问问小姚！怎么搞的！”小姚是科室革命 斗，把他那双烱烱有神的眼睛都熬红了。此 群众组织和厂技革办公室的负贵人。 刻，他撩起那只佩着革命造反队袖章的衣 会儿功夫，老蓝师傅便走到了厂技 袖，擦了把汗，望着电焊战士们争分夺秒拼 革办公室楼前。只见露天楼梯下，几个技 焊钢板的情景，心里不禁又着起急来了。 术员正在那里贴大批判专栏。 28 ==========第25页========== 那个秃顶的前技革办公室主任、资产 变世界观是很不容易的。今天查这张图纸， 阶级技术“权威”陈昌谷，穿着一件洗得褪 不单是个业务手续问题，还得往深里想一 色的打着补钉的蓝工作大衣，高高地站在 想，问题的实质到底是什么？ 椅子上，昂着头，挺着肚子，一边挥舞着扫 走进办公室，只见小姚伏在那只原先 帚，一边吆五喝六地指挥别人张贴稿纸： 是陈昌谷坐的主任写字台上，正在聚精会 “喂，小丁，再贴高点！” 神地修改稿子。对这个今年才二十八岁的 老蓝师傅看了陈昌谷一眼，随手朝技 小伙子，老蓝师傅是很熟悉的。他是个中专 术员小丁的背脊上轻轻一拍，问道：“小丁， 毕业生，刚进厂实习时，在老蓝师傅班里劳 你们头头呢？” 动过。文化大革命以前，陈昌谷是瞧不起 小丁回头一看是老蓝师傅，刚要开口， 他的，一直不让他沾技术工作的边，整天让 陈昌谷就连忙嘻笑地抢上来，手朝楼上指 他帮着抄写誊清那些资产阶级技术“权威” 了指说：“噢，老蓝师傅，姚司令正在楼上审 追求名利的技术论文，或者摘录一些外国 查批判会的发言稿哩！” 技术资料，简直把他当成了“权威”老爷的 老蓝师傅对陈昌谷这种吹吹捧捧的作 勤杂工。文化大革命中，他跟着现在的厂 风很看不惯，由于查图纸要紧，也就没有理 草会主任、新干部张晓春和老蓝师傅他 会他，只是说：“那好，我去找他吧！” 们杀出来造了走资派的反，批判了陈昌谷 刚要抬腿上楼，陈昌谷跳下椅子，拉住 推行刘少奇修正主义路线的错误。夺权以 老蓝师傅，指着那篇《彻底砸烂“专家治厂” 后，他被选为厂技革办公室的负贵人。对 流毒》的文章，笑嘻嘻地说：“老蓝师傅，你 这个青年人的特点，老蓝师傅也是很清楚 给我们这期大批判专栏提提意见吧！” 的。他干劲足，有朝气，凡是新生革命委员 老蓝师傅望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会布置的工作，他都积极贯彻，就是斗争经 “希望你们不要光满足于写在纸上，贴在墙 验少一些，炮仗性子一点就爆。 上，唱在嘴上。” 此刻他听见脚步声，拾头见是老蓝师 陈昌谷连忙笑笑说：“对，对！” 傅，热情地说：“老蓝师傅，最近你们很忙，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快坐！”老蓝师傅随手把皮手套朝桌上一放， 二 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半开玩笑地说：“看 老蓝师傅一边上楼一边想：我们无产 来，你好象蛮得意的！” 阶级革命派虽然夺了陈昌谷这个资产阶级 小姚笑道：“谈不上什么得意，不过，工 技术“权威”的权，可是要整治好这个知识 作倒还顺手！你看，”说着随手从桌上拿起 分子成堆的技术部门，看来还很不简单。表 一块写着“试验重地，闲人莫入”的牌子说： 面上看来，陈昌谷是一副服服贴贴的样子， “夺权那天，我们就把陈昌谷钉在门上的这 可是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别的不说， 块牌子摘了，你再看，”说着又拿起一细旧 眼前王师傅这张革新图纸，被他们整整压 丝绒拖鞋说：“过去这间试验室里精密仪器 了十天，连个信息都没有，这不是已经反映 上面积满了灰尘，可是陈昌谷还下令进门 出问题来了吗？凭着老蓝师傅这些年来跟 要换拖鞋，完全是修正主义那一套，全砸烂 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打交道的经验，他总觉 了！”接着他又自豪地拿出几个新刻的图 得象陈昌谷这样的人，要他们改变立场、改 章，在手里扬了一扬，说：“现在那些资产阶 24 ==========第26页========== 级专家‘权威’比以前听话多了，大批判也 “小丁，有件事想问问你。”说着，拉过一只 能积极参加，甚至连思想比较顽固的陈昌 椅子让他坐下。 谷，近来态度也有所转变” 小丁见老蓝师傅态度诚恳，紧纲着的 听了这话，老蓝师傅不觉一楞，他拿起 脸才稍微松弛了一些，不过还是没有好气 那只新刻的图章，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 地说：“什么事？” 语重心长地说：“大印是夺过来了，但是人 老蓝师傅说：“十天前，老王师傅送来 家未必就都听我们的了！”老蓝师傅又指 一张‘单面焊双面成型的革新图纸，请你 着那块“试验重地，闲人莫入”的牌子说： 转交给小姚的，后来你交给谁啦？” “这块脱离群众的牌子是摘下来了，可是到 谁知小丁突然面孔涨红，半响答不上 现在为止，在有些人的眼里，我们工人还是 话来，憋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我 闲人’哩！” …我…我交给陈昌谷了，可是，…可 小姚是个机灵人，立即听出老蓝师傅 是…”说到这里又顿住了。 话里还有话，于是连忙认真地问道：“怎么， 小姚不耐烦地追问说：“‘可是’什么 难道这些人又背着我翘尾巴了吗？” 呢？” 老蓝师傅说：“我了解得并不多，只看 老蓝师傅连忙向小姚使了个眼色，叫 出了一些苗头，提醒你警惕。今天我来，是 他不要太急，可是小姚的炮仗性子又点着 为查问老王师傅那张革新图纸的！” 了。他呼地一下奔到门口，刚要大声喊陈 “老王师傅的革新图纸？”小姚茫然地 昌谷，没料到陈昌谷就站在门外的凉台上， 说：“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 正在放扫帚、浆糊桶。 的？交给谁了？” 小姚劈面就问：“王师傅的那张革新图 “十天前，老王师傅托小丁交给你的！” 纸呢？” 小姚一听，顿时两条眉毛中间皱出了 “在！在！在！”陈昌谷马上回答说。 一个“川”字，心想：怎么，他们又在压制工 这时，陈昌谷胸有成竹地笑者跨进门 人群众革新建议啦？咳！我早就再三警告过 来说：“老蓝师傅呀！王师傅的这张革新图 他们，今后一定要满腔热情地支持群众的 纸我和小丁几个同志研究过了，觉得很有 技术革新，这是个路线问题，立场问题！好 价值，准备进一步研究一下，再找工人老师 哇！他们竞把这些话都当作耳边风！特别是 傅们商量商量！” 小丁这个人，过去是陈昌谷一手培养起来 小姚不耐烦地说：“那你快拿出来，我 的所谓高材生，现在又居然压制群众的技 们马上研究，我早就跟你讲过了，要及时处 术革新，这还了得？非好好整治一下不可！ 理工人群众的革新建议，现在已经拖了十 小姚想到这里，没等老蓝师傅讲下去，就冲 天时间啦。” 到门外露天凉台上，朝楼下大声喊道：“小 陈昌谷却慢条斯理地笑着说：“图纸锁 丁，你来一下！”说完气冲冲地回进屋来。 在保险柜里呐！”一边说，一边装作摸口袋 老蓝师傅看了，觉得小姚太急躁，便劝 掏腰包找钥匙，折腾了好一会，突然焦急地 他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就咋咋呼呼 贼道：“啊呀，不好，真该死，钥匙忘记在家 的，这样不好！” 里了，这可怎么办呢？” 正说着，小丁板着面孔上来了。 小姚一听，气得脸红脖子粗：“你… 老蓝师傅连忙走过去，拉他过来说： 你怎么搞的！” 26 ==========第27页========== 老蓝师傅仔细观察小丁和陈昌谷两人 腾腾的战斗景象，闪闪的弧光蓝烟里，奔忙 的神态。发现小丁两眼一直盯着陈昌谷， 着正在争分夺秒抢焊钢板的工人们的身 紧皱眉头，哭笑不得的样子；而陈昌谷呢， 影。 却装腔作势，好象在演戏。他觉得，其中一 老蓝师傅铿锵有力地说：“工人同志们 定还有文章。他又想，陈昌谷过去对工人 为了尽快造出战备登陆艇，没日没夜地苦 的革新建议，一向是歧视、压制的，怎么会 干，可是你陈昌谷，对工人的革新建议是什 一下子变得这样郑重其事，还把图纸锁在 么态度呢？一会儿说要慎重研究，一会儿 保险箱里呢？既然如此重视工人的革新， 说锁在保险柜里，现在又说可能失窃了，真 那为什么拖了十天不给一个回音呢？小丁 是瞬息万变，花样百出！这不是处理一张 又为什么吞吞吐吐，有口难言呢？… 图纸的问题，而是你对工人群众到底抱什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突然，小姚一拍脑 么态度的问题！关于这张图纸的下落， 袋高兴地叫道：“有了，不要紧，生产组方工 定要追查清楚，决不能有一点儿含糊！”接 程师也有这只保险柜的钥匙，我去找他！” 着他又对小姚说：“我到厂革会去一下！” 说着，就冲出门外。 小姚说：“好！我们马上开全室会议， 这时，老蓝师傅两道锐利的目光，一直 一定要把这张图纸查出来！”说着就去通知 射在陈昌谷忽青忽白的脸上，使陈昌谷不 开会了。 敢与老蓝师傅对视。老蓝师傅想：我倒要 老蓝师傅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桌上 看看你陈昌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副皮手套，便又回身进去，突然发现陈昌 一会儿，小姚拿了钥匙兴冲冲地奔上 谷正凑近小丁身旁在嘀咕什么，见老蓝师 楼来，他打开保险柜，对陈昌谷说：“快把图 傅回进来，两人马上就分开了… 纸找出来！” 老蓝师傅拿起手套，看了他们一眼，心 陈昌谷装腔作势地在柜里东翻西翻， 想，陈昌谷究竞在搞什么名堂？ 翻了好半天，忽地失声叫起来说：“啊呀，怎 三 么不见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放在里面的，不要失窃了…”他还没有讲完，小姚 老蓝师傅离开了技革办公室，就迈开 就火冒八丈，打断他的话说：“陈昌谷！你 大步朝厂革会临时办公室走去。 究竟在搞什么鬼名堂！” 厂革会临时办公室，设在两间破旧的 陈昌谷皱皱眉头：“真…奇怪…” 大草橱里。夺权以后，革命造反派把原来大 这时，老蓝师傅发觉小丁走到窗口，偏 楼上的党委办公室、厂长办公室改成厂里 着头，显得有点吃惊的样子。于是他心里 两条路线斗争展览馆和工人群众学习 明白了几分，慢慢地站起来，意味深长地对 毛主席著作的图书室，而把这两间草棚修 陈昌谷说：“真是怪事，锁在保险柜里的图 理一下，就搬到这里来办公了。草棚虽然 纸也会‘失窃了，看来，你们技革办公室的 简陋一些，却洋溢着艰苦朴素的战斗气氛。 阶级斗争倒是真的很复杂哪！”说着，他又 你看，前屋里只有一张用烂钢板焊成的会 大步走到窗前，一下子拉开旧丝绒窗帘，猛 议桌子，五、六条长板凳，靠墙角那儿还叠 地推开大玻璃窗，对着陈昌谷激愤地说： 着一堆草包，上面放着几床被褥。这就是 “你看看！” 厂革会头头们工作、生活的地方。 窗外，远处船台上下，呈现着一派热气 当老蓝师傅走进草棚的时候，正巧外 26 ==========第28页========== 间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厂革会主任、革命 了。人还未进门，就连声喊道：“翻天了，翻 群众组织的负责人张晓春出来听电话，一 天了！” 见老蓝师傅就连忙迎上来说： 大家忙问出了什么事。 “师傅，快进去，我们正在分析夺权后 小姚把拳头朝桌上一擂，气愤地说： 阶级斗争的形势哩！” “小丁又在大吵大闹，存心拆台，哼，没有这 老蓝师傅说：“我也正要向你汇报一些 么便当！” 情况哩！” 张晓春笑着拉他坐下，说：“到底什么 张晓春听完电话，就拉着老蓝师傅走 事呀，没头没脑的！” 进了后屋会议室。屋里坐着厂革会的几个 原来，刚才老蓝师傅一走，小姚就马上 主要负责人，每个人的膝盖上，都摊着笔记 召开了全室会议，追查这张图纸。他在会上 本子。 激动地说：这不仅是刘少奇的“专家治厂” 张晓春一坐下，就说：“老蓝师傅，昨天 的流毒没有肃清的表现，而且是阶级斗争 半夜，市革会负责同志找我们去开了一个 的一个新动向！谁知小丁一听就马上蹦起 座谈会，分析了一月革命夺权以后阶级斗 来，说小姚小题大做，无限上纲，他就是不 争的形势。领导同志提醒我们：不要把夺 服！于是两人就在会上顶撞争吵起来了。 权斗争看得那么简单轻易，不要以为把大 说到这里，小姚激动地说：“我怀疑，这 印夺过来了，新生革命委员会成立了，天下 张图纸很可能就是小丁捣的鬼：不然，他 就太平了，没有那么回事！我们决不能掉 为什么跳得这么高？” 以轻心！不然的话，无产阶级夺到的领导 老蓝师傅问道：“陈昌谷的态度怎么 权，还有得而复失的危险！” 样？” 听了张晓春这番话，老蓝师傅心里豁 小姚说：“他倒还好，承认丢失图纸他 然一亮，觉得句句捶在点子上。不是吗？今 有责任！” 天陈昌谷的一番表演，不是正好说明这个 老蓝师傅说：“只怕小丁这个炮筒子后 问题吗？于是，他就把厂技革办公室发生 面，还有装药人哩！” 的事情，向大家详详细细地作了汇报。 厂革会的几个负责人都说：“老蓝师傅 几个负责人听了都气愤地说：“这倒是 讲得对，陈昌谷的这番表演，已经说明了问 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一定要追查清楚！” 题，我们的视线不应该从他身上移开！” 这时，张晓春翻开笔记本，沉思地说： 这时，张晓春来回走了儿步，忽然转过 “老蓝师傅，这张图纸你追查得很及时。最 身来说：“这张图纸说明了一个很值得深思 近，我也听到不少工人同志反映，说个别技 的问题。现在各科室的大印虽然已经被革 术科室，有些技术人员还是老一套作风，个 命群众夺过来了，可是真正的领导权却不 别人对我们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工人们 一定都在无产阶级手里，象陈昌谷这样一 都很气愤，要求厂革会采取有力的措施。我 类的人，他们手里还有权，还在对工人实行 看，我们干脆就把技革办公室当作一只麻 管卡压。我感到，要改变这种局面，要把技 雀，好好来解剖一下，看看，问题的实质是 术部门的领导权真正夺过来，就一定要掺 什么？” 砂子，要依靠工人阶级！” 大家都表示同意。 老蓝师傅马上接上来说：“我倒有个不 正说着，突然小姚怒气冲天地闯进来 成熟的想法！” 27 ==========第29页========== 大家忙问：“什么想法？” 希望老蓝师傅他们闯出一条搞好工厂上层 老蓝师傅说：“毛主席号召我们，要把 建筑斗批改的路子来。 文化大革命的命运牢牢地掌握在无产阶级 小姚高兴得跳起来说：“好！我马上回 革命派手里。我建议成立一个工人调查组， 去布置一下，推备召开批判大会！”说着就 开进技革办公室去，帮助小姚，团结那里的 兴冲冲地朝门外跑去了。 革命技术人员，共同把斗批改搞好！” 张晓春又对老蓝师傅说：“你马上去组 张晓春高兴地说：“好！这个主意好！ 织工人调查组，有空最好事先找小丁谈一 工人调查组就从追查这张图纸着手，用事 下，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实来揭露刘少奇修正主义路线的流毒，从 老蓝师傅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思想上团结教育技术人员；同时，我还建议成立一个三结合的技革领导小组，立即把 四 ‘单面焊双面成型？这个新工艺搞上去，你们看好吗？” 吃中饭的时候，厂广播台正式宣布了 厂革会几个负责人一致赞同地说： 厂革会决定派工人调查组进驻技革办公室 “对：工人阶级是工厂的主人，就是要占领 的消息。全厂工人听到这个革命创举后， 资产阶级的世袭领地！” 无不欢欣鼓舞，很多车间的工人纷纷贴出 这时，张晓春突然转身，兴奋地问小 大幅标语，热烈支持这个新生事物的诞生！ 姚：“你还记得吗？去年，陈昌谷暗地里组织 但是，技革办公室的工程技术人员，听 了一帮人围攻你的那天，不是老蓝师傅带 到这个消息后，却是惶惶不安，猜测纷纭。 了工人同志来给你解围的么？现在，他们 这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老蓝 又来给你撑腰了！” 师傅布置完成立工人调查组的事，才觉得 小姚激动地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肚子俄了。他想赶紧抽空到食堂里去买儿 是的，去年小姚刚杀出来造走资派反的时 个馒头，然后去找小丁聊聊。 候，当时的室主任陈昌谷蒙蔽了一帮人，对 可巧，走进食堂一看，只见小丁一个人 小姚进行围攻，他自己却躲在楼上用电话 坐在角落里闷头吃饭。老蓝师傅知道他正 遥控指挥。正在这危急的时候，老蓝师傅 在想心事，就买了几个馒头和两碗热汤，端 带了一支电焊工人造反小分队，冲进主任 了一碗给小丁，亲切地说：“小丁，饭凉了， 办公室，当场把躲在幕后的陈昌谷揪了出 快喝碗热汤吧！” 来，揭露了他顽固推行资反路线的阴谋 小丁拾头见是老蓝师傅，马上忿忿地 …这一切，小姚怎么能忘记呢？因此，小 责问道：“老蓝师傅，你们派调查组来，到底 姚举起双手赞成地说：“工人阶级是文化大 是什么意思？” 革命的主力军，欢迎工人调查组进驻技革 老蓝师傅笑着说：“团结革命的技术人 办公室！” 员，共同搞好斗批改！” 于是，厂革会的领导成员当场作出决 小丁把筷子一搡，冷笑着说：“我看不 定：电焊班成立一个工人调查组，由老蓝师 必摆噱头了，你们要整我就整吧，何必巧立 傅带队，同时决定由老王师傅担任试制“单 名目，来这一套！” 面焊双面成型”新工艺三结合领导小组组 老蓝师傅一听，觉得话中有话，连忙 长，今天下午就进驻技革办公室。厂革会 正色道：“小丁，我们决没有整你的意思，这 28 ==========第30页========== 是谁对你说的？”他见小丁不作声，接着又 于是，小丁就把老王师傅革新图纸的 说：“小丁啊，你要当心上人家当，充当别人 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起来了 的炮筒子啊！”说着，又把热汤推到他前面。 原来，那天老王师傅送革新图纸来，是 小丁望望老蓝师傅慈祥的面孔，又看 要小丁转交给小姚的，偏巧小姚不在，他 了看那碗热腾腾的汤，不觉火气消了一半。 就把革新图纸直接转给了陈昌谷。因为小 他迷惑地问道：“不是说，下午你们工人调 姚说过，由陈昌谷负责技革项目的审查工 查组进来，首先要向我开刀吗？” 作。可是，陈昌谷看了老王师傅的革新图 老蓝师傅气愤地说：“这完全是造谣， 纸后，冷笑一声，说：“这种图纸连个圆体也 是别有用心的挑拨！小丁呀，你不要忘记， 没有画圆，象蛐蟮跳舞似的，就想搞革新 是劳动人民用自己的血汗把你培养成了大 了。”于是，他就在图纸上批了一行字：此图 学生！可是你受了修正主义路线的影响， 设计粗糙，数据不足，不予采纳。写完就朝 被资产阶级牵着鼻子跑了好几年；说老实 桌上一丢。过了两天，小丁为了起草一个 话，我们工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多么希 齿轮图案，一时找不到草稿纸，随手从陈昌 望你能回到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来，跟我 谷桌上拿起这张图纸，也没有仔细看，以为 们工人一起造修正主义的反，把文化大革 是张废纸，就在图纸的背面圈画了一些草 命进行到底呀！” 图。画完以后，才发现原来是老王师傅的 小丁听了这番热情又严肃的话，不好 革新图纸。这下他感到糟糕了，马上告诉 意思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陈昌谷，说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可是陈昌 老蓝师傅看他好象有点触动的样子， 谷却毫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本来就是一 就单刀直入地说：“小丁，我有个问题想问 张没有什么用的废纸。”说着就把它塞进抽 你。” 屉里去了… 小丁抬起头，两眼直楞楞地望着老蓝 小丁刚讲到这里，上班铃响了。突然 师傅。 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各车间工人代表欢迎全 老蓝师傅亲切地说：“你看那张图纸， 厂第一个工人调查组进驻科室的锣鼓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象千钧雷霆，震撼了整个船厂。 小丁顿时脸涨得通红，头垂得更低了。 这样，谈话就只好暂时告一段落。 老蓝师傅看他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老蓝师傅站起身，亲切地扶着小丁的 马上敏锐地感到这张图纸的丢失可能与小 肩膀，高兴地说：“小丁，你讲的这些情况很 丁有关，于是紧接着说：“照我看，这图纸不 好，是对我们工人调查组的有力支持！我 可能失窃，八成是有人在捣鬼，故意想把水 看干脆这样吧，在等一会儿召开的批判大 搅浑！小丁呀，我希望你能够鼓起勇气，挺 会上，你就大胆地站出来揭发吧！我们相 身而出，站在革命的立场上，杀个回马枪！” 信你是能够挺身而出，跟错误的东西划清 小丁胸脯急剧起伏，思想斗争十分激 界限的！” 烈。突然他抓住老蓝师傅的手，激动地说： 小丁茫然地：“叫我在大会上发言？” “老蓝师傅，我有错误！” “对！起来跟错误的东西作斗争嘛！” 老蓝师傅马上热情地说：“小丁，有话 老蓝师傅坚决地说。 你就勇敢地讲吧！一个人能够看到自己的 小丁感动地望着老蓝师傅，一句话也 缺点，是进步的表现，是好事情嘛！” 讲不出来，只是激动地点点头。 29 ==========第31页========== 这时，小姚突然背了锣鼓家什跑来了。 晚不下去劳动，怎么今天工人调查组来追 老蓝师傅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笑道：“怎 查图纸，你却要去劳动了呢？这是什么意 么，缺个打锣的？那你就请小丁敲吧！” 思！” 小姚会意，连忙把锣递给小丁说：“走， 小姚也插嘴道：“哼，你不把图纸问题 小丁，工人调查组快来啦！” 搞清楚，就休想走！” 老蓝师傅笑着说：“你们可要敲在一个 陈昌谷也提高了嗓音，说：“就算我把 点子上呀！”说得小姚和小丁都不好意思地 图纸弄丢了，你们要处分就处分吧！”说着 笑了。 又想走。 此时，突然从人群里蹦出一个人来： 五 “陈昌谷，你不要再演戏了，图纸就在你身 在震天的锣鼓声中，老蓝师傅带领电 上！” 焊工人调查组，斗志昂扬地朝技革办公室 老蓝师傅回头一看，原来是小丁！心 走去。他们佩带着鲜红的革命造反队袖章， 里非常高兴。只见小丁激动地站出来，揭 开进技术部门参加管理来了。 露他说：“刚才吃饭的时候，陈昌谷偷偷地 路上，兄弟车间的工人一边敲锣打 拿出那张图纸，对我说：你不要慌，图纸我 鼓，一边高呼口号： 放得好好的哩。因为你把它画得一塌糊涂 “彻底批判刘少奇反革命修正主义路 我如果拿出来，他们见到了，一定会给你戴 线！” 上不重视工人劳动成果的帽子。’我说，错 “工人调查组就是好！就是好！” 了就改，总不能把人家图纸毁掉呀！他说，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 等老蓝师傅走掉，他将这图纸复制一份交 “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胜利万岁！” 出来！图纸肯定在他身上！他还挑拨我说， 嘹亮的口号声，响彻了整个船厂。不 你要有思想准备，下午工人调查组来，就要 少工人站在登陆艇的驾驶棚顶上，向工人 向你开刀了！.” 调查组挥舞着工作帽… 讲到这里，老蓝师傅一挥胳膀，打断小 可是，当老蓝师傅他们走到技革办公 丁的话，说：“小丁，你等会儿再说。陈昌 室楼前的时候，突然发现露天凉台上的人 谷，你自己讲吧，你为什么要扣压这张图 群骚动起来，连欢迎他们的锣鼓声也停下 纸，又为什么要把图纸藏起来，目的是什 来了。仔细一看，只见几个技术员手里抱 么？” 着大包小包的书籍和绘图仪器，正要朝楼 这时，工人调查组和革命的技术人员 下冲，小姚他们正在拦阻。 都厉声追问陈昌谷。 老蓝师傅一个箭步，飞奔上楼，只听见 事情弄到这种地步，完全出乎陈昌谷 几个技术员七嘴八舌地说：“工人调查组来 意料。他所以不把图纸拿出来，是因为他 了，我们可以调班了”，“我们要自己解放自 明知自己在图纸上的批文一定不符合小姚 己，下车间去劳动！” 的口味，弄不好老蓝师傅还得给他上纲上 老蓝师傅定睛一瞧，看见陈昌谷也挤 线。于是他就来了个缓兵之计，想复制一 在里边。他就问陈昌谷：“你想到哪儿去？” 份，掩盖过去，免得吃眼前亏。可是想不到 陈昌谷说：“我要下去劳动！” 弄巧成拙，把问题搞得如此复杂，看来是滑 老蓝师傅反问道：“你早不下去劳动， 不过去了，心里一慌，突然，从他那双颤抖 80 ==========第32页========== 的手里，掉下了几本厚厚的洋装书，书里飘 冲了出来：“好！陈昌谷你讲得好！我们非 出一张图纸。 常感谢你！” 小姚眼快，一把抢过来说：“好哇，刚才 大家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厂 你还装死抵赖，想把水搅浑！你到底为什么 革会主任张晓春站出来了。他目光炯炯地 把图纸藏起来？” 说：“同志们，我觉得技革办公室出了一个 陈昌谷脸色一变，但感到事已至此，也 陈昌谷，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因为他 就镇定下来了。 要顽固地坚持他的那-一套，这就为我们树 这时，小丁又挺身揭发说：“他不说，我 立了一个很好的对立面，他可以常常提醒 来说，他把图纸藏起来的目的，一方面是想 我们记住这样一个真理，那就是：无产阶级 讨好我，拉拢我，挑拨我跟工人老师傅闹对 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夺权斗争是长期的，路 立；但他主要的目的是想掩盖他自己压制 线斗争也是长期的！这样，他就从反面成 工人技术革新的真面目！还有，刚才，他还 了我们的老师，使我们一天也不放松对资 在背后扇动大家下去劳动，对抗工人调查 产阶级妄想复辟的警惕，一天也不放松对 组的进驻！” 修正主义的批判！因此，我建议，陈昌谷最 这下，连那几个原先闹着要下去劳动 好不要离开技革办公室，请他继续留在这 的技术人员也涨红了面孔，低下了头。一 里，这样很好，很好，非常好！” 个技术员说：“我们上他当了！” 这番风趣而又深刻的话，引起了一阵 小姚指着陈昌谷吼道：“原来都是你捣热烈的掌声。这时，锣鼓又兴高采烈地敲的鬼！” 起来了。老蓝师傅和小姚带领工人调查组， 这时，老蓝师傅从小姚手里接过那张 昂首阔步，开进了技革办公室… 图纸，激动地说：“同志们，从今天追查这张图纸，就可以清楚地看出，我们无产阶级革 半个月以后，经过老王师傅、小丁和其 命派虽然夺了权，但是刘少奇修正主义路 他工人、技术人员的努力，终于把“单面焊 线的影响并没有肃清，象陈昌谷这样的人 双面成型”这个革新项目搞出来了。 的世界观并没有很好得到改造，他们的反 在那震天的锣鼓声中，无数欢乐的人 动世界观决定了他们在掌管一部分工作的 群在灿烂的电焊弧光中欢呼、跳跃… 时候，还是要顽固地推行刘少奇的那套修 但是，我们也从被拉开丝绒窗帘的技 正主义路线，对工人群众进行管卡压，你们 革办公室的窗口里看到：陈昌谷半遮着脸， 看，陈昌谷在这张图纸上的批语！这不是 皱着眉头，无可奈何地望着这胜利欢乐的 明目张胆地死抱住过去‘专家治厂’的那一 场面… 套不放吗？.” 不料陈昌谷这个时候竟顽固地跳出来说：“我认为我的批语没有错，只要我还在管这个工作，我就有权利写出我的观 征文选利 点！” 这是什么话！在场的人都被陈昌谷激怒起来，一致愤怒地批判他。 这时，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从人群中 81 ==========第33页========== 钢厂新人 9型 边风豪 一批批新工人进厂，使这个班不断地增添 了新鲜血液，带来了生气。所以，他希望最好能多来几个，早到几天。但是，当他打开 钢铁厂的日日夜夜都是热烘烘的。特 纸条一看，却象一根红钢卡在轧机上，顶头 别是午饭过后，强烈的日光笔直地投射下 的一个名字将他卡住了：“东雪芳”。想不 来，到处弥漫着一种炽热的气息。 到早盼晚盼，盼来这么个人物！ 在那巍巍的烟囱下面，蹲着一个四十 这时，裘根发不由地想起，在前两天举 开外的人，高大的身影，象一尊铁塔似的。 办的新工人学习班里发生的一件事。那次， 也许是因为环境的闷热，更增加了他心里 裘根发带领新工人去车间参观。临行，他 的烦躁吧，他把上衣领口解开了一些，摇了 一再叮嘱：到车间千万不能毛手毛脚，东碰 摇手里的一张四方形小纸条，双眉紧锁。挂 西摸，一定要守纪律、听指挥。可是，刚跑 在他胸前的一只发亮的哨子，不停地左右 进车间，这个姑娘看到横在路中央的一根 晃动着。著地，他站了起来，刚欲迈步，却 钢条，有点妨碍交通，就跑上去用手一抓， 又无可奈何地蹲了下去。 只听得“嗤”的一声。她“啊”了一下，咬了 甲班班长裘根发的心事就出在这张小 咬牙，把它扔到路旁边去。原来，这根钢条 纸条上。临下班时，劳动工资员给了他这 外表看来黑了，可内里没有冷透。当裘根 张纸条，风趣地说：“这是分配到你们班的 发看到赶来时，只见她往手心上吐了口唾 新工人名单，明天上班。你这个老班长又 沫，笑了起来说：“小小钢条，还咬人哩！” 要带‘新兵’啦！”对新工人的到来，裘根发 这件事给裘根发印象很深。他想：这 打从心坎里感到高兴。他看到近几年来， 样毛手毛脚的姑娘，在学习班已是乱碰乱 82 ==========第34页========== 闯，要是到了班里，那还不是叫我爬在树顶 干起来啦？！” 上看戏—够受吗！ 李文英看了东雪芳一眼，说：“雪芳讲， 唉，事情会这样的凑巧。这个姑娘偏 领了工作服，就是要工作。” 偏分配到自己的班，这叫我以后怎么放心 “是呀，穿了工作服，就要象个工人！”裘 得下。往后，我的哨子跟着她吹还来不及 根发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奖一个，贬一个。 呢！“找人事科去换一个？要不，情愿少一 李文英也听出裘师傅话中有音，忙扯 个！”但一想：不行。听说，这次新工人分 开说：“裘师傅，我和雪芳分配在你班里呢！” 配，是党支部讨论决定的。看来，推是推不 裘根发“嗯”了一声。 掉了。裘根发慢慢地抬起头来，茫然地望 东雪芳跑到裘根发面前，歪着头问： 着烘钢炉方向。突然，他的眼晴一亮，紧锁 “欢迎吗？” 的双眉舒展开来一有了，叫她去推钢。推 裘根发看看东雪芳，略为皱了下眉，讪 钢，这个岗位，虽然只是揿揿电钮，排排钢 讪地说：“欢迎，欢迎！” 坯，可就是不能够跑开。这样，她的毛手毛 李文英高兴地又问：“裘师傅，分配我 脚就可以收住了点。想到这里，裘根发心 们什么岗位？” 里象落下了一块沉甸甸的铁块，浑身一轻。 裘根发说：“你开行车。” 他站了起来，把纸条塞进口袋，随手拿出一 东雪芳问：“那我呢？” 只工作手套，翻了个面，习惯地擦擦他心爱 “你？”裘根发用手一指：“喏，干那个！” 的哨子，走了。 两个姑娘顺着裘根发手指的方向看 刚走到水泥池边，只听见：“多干一点！” 去：在高高的水泥墩上，一台象重型坦克似 “拍”地一声，一团污糟糟的铁屑，直射过来， 的机器，伸出两只粗长的钢臂，威风凛凛地 正好打在裘根发的哨子上。裘根发一惊，叫 将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支支钢锭，推进火 了声“谁？”快步上前去看。只见一个姑娘，稳 红的炉膛… 稳地挡住车把；另一个姑娘铲起满满的一铲铁屑，重重地加在已堆得塔尖似的车子 二 上。原来她们正在参加劳动。两个姑娘看见裘根发，都叫了起来：“裘师傅！”裘根发再看 东雪芳进班后，事情完全出于裘根发 一看两个姑娘的不同样子，又摇起头来。 的意料。几个月来，她不仅没有给裘根发 一个名叫李文英的姑娘，穿着才发下 增添任何麻烦，相反，把推钢部工作，做得 来的崭新工作服，帽子戴到齐眉毛，钮扣全 井井有条，相当出色。她把推钢机擦得油 部扣上，连裤脚管上面的两粒钮扣，也扣得 光铮亮，操作台和操作台旁边高高的电器 严严实实，看上去是那样的文静、稳重。 箱上的每颗电钮也被揩得红绿分明。她还 另一个姑娘呢？上衣领口敞开，袖管 乘推钢的空隙，做了小撬棒、凹形扳头、方 卷得老高，一顶帽子只戴了一半，一条小辫 头钳子等等工具，象十八般武器，整整齐齐 子也逃了出来，看上去是那样的调皮。她地插在操作台一边。她与出钢部分的配合，就是曾经叫裘根发伤过脑筋的东雪芳。 也是那样的融洽。所以，不论是本班，或是 裘根发想上去责备东雪芳几句。但一“其他班的老师傅，都翘起大拇指赞扬：“这想，还没正式进班，关系不要弄僵。就改口 个推钢姑娘，好！” 说：“人家领好防护用品都走了，怎么，你们 今天，甲班做中班。裘根发在接班时， 83 ==========第35页========== 丙班班长还对裘根发开玩笑说：“老裘，你 “扎得小一点，灵活嘛！”东雪芳说完， 有私心，把这么好的推钢姑娘挑在自已班， 走出医务室。 风格不高呀。”裘根发听了实在有点尴尬。 李文英急忙拿过病假条，跟了出来： 忽然，他看到李文英急匆匆地朝自己 “嗳，你的病假条。” 奔来，睁大着眼，气咻咻地说：“裘师傅，雪 东雪芳拿过病假条，手一捏，跑到堆放 芳的手砸坏啦！” 着红钢的旁边，顺手往那儿一丢。 “手怎么会砸坏的？”裘根发的脸刷地 一蓬火，一缕烟，病假条已无影无踪。 沉了下来。 “不行，我得告诉裘师傅去！”李文英， 李文英抹了下额角上的汗珠，说：“推 这位文静的姑娘，也激动了。 钢机旁边的一只电器箱坏了，老唐师傅跑 “你要去告诉，我就一辈子不睬你！” 来修，雪芳也拿了扳头上去帮忙。在扳螺 “你！”李文英有点楞住啦。 丝的时候，用力太大，扳头一打滑。雪芳忙 东雪芳热情地说：“文英，今天我买到 推开老唐师傅，可她自己的手，被丢下来的 一本新出版的《青年理想漫谈》。明天带来， 扳头砸着啦！” 先给你看，好吗？” 裘根发听完，连声埋怨，说：“啊哟，她 李文英赌气地说：“我不看。我，我得 管她的推钢，谁要她去东碰西摸的！”说完， 去告诉裘师傅！” 拔脚就往推钢部奔去。 东雪芳忽地停住脚步，调转身，对着李 东雪芳正若无其事地戴着手套站在操 文英说：“我现在只伤了一个手指，还有四 作台上，照常操作。 个手指，就是断了一只手，还有另一只手 裘根发大步跨上操作台，从东雪芳手 呢。这就不坚持战斗、坚持生产啦！” 上脱下手套，猛然一惊，乖乖！只见一只砸 李文英从没看到过东雪芳这样严肃而 伤的小手指，已肿得象一根小红萝卜。 又刚毅的脸，不由得软了下来。看看东雪 裘根发厉声地说：“还不快到医务室 芳包着纱布的手指说：“那你这个样子，人 去！” 家看了不也…” 东雪芳“噗哧”一笑，说：“稍微擦了下， 东雪芳抿嘴一笑，夺过李文英插在口 没啥。”还想戴上手套。 袋里的工作手套，戴在她受伤的手上，俏皮 裘根发上去“没收”了东雪芳的手套， 地说：“掩护一下。” 她才撅了撅嘴，跳下操作台，奔出车间。 李文英无可奈何地说：“唉，你呀！” 裘根发真是又气又恼，重重地叹了声 东雪芳伸了伸舌头，一笑，猛地转身飞 气，对李文英说：“你去看看东雪芳，伤得怎 奔起来。 么样。” 李文英慌得叫起来：“你跑得这么快做 当李文英赶到医务室时，医生已开好 啥？”也快步奔去。 一个星期的病假条给东雪芳。东雪芳看也 东雪芳头也不回地说：“快下班啦，还 不看，只管抬着手，把已经扎上的厚厚几层 可以干一点！” 纱布，用橡皮胶再给它包紧、扎小。 两位姑娘奔进车间，只见小黑板上写 李文英看到病假条，惊叫起来：“啊，骨 着醒目的一行字：“下班全体开会，分析事 折！”又见东雪芳还一股劲地扎着手指，忙 故！”后面的“！”号加得重重地，看得出写字 说：“你在做什么，扎得这样紧，不疼？” 的人心里很恼火。 84 ==========第36页========== 李文英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裘师傅 励。” 生气了，东雪芳要挨批评啦！ “分工应该明确！”裘根发回了老唐一 “嚯一”地一声哨响，人们知道，这是 句。 裘根发召集开会的讯号。 “分工也可协助。”锣鼓打不到一个点， 饭厅里已三三两两坐着开会的人群。 老唐和裘根发顶了起来。 东雪芳和李文英坐在一个角落里。李 这时，东雪芳站起来说：“裘师傅，我说 文英时时用眼看看东雪芳的脸和受伤的手 儿句，好吗？” 指，她为这位好友感到不安、难过。而东雪 全场的目光集中到东雪芳身上。 芳呢？脸上还是笑盈盈的。一只受伤的手 东雪芳把针往袖管上一别，诚恳地说 戴着手套，另一只手拿着一枚针，还缝补着 “我接受裘师傅的批评，今天的事故是我不 手套上的一个破洞。 好，以后要当心。” 裘根发板着脸跑进来，他的目光一下 裘根发听了这话，翔紧的脸稍微松了 子停在东雪芳身上。李文英拉拉东雪芳的 下来。 衣角。东雪芳还是忙她手里的活儿。 “但是，我不同意裘师傅讲的一个观 裘根发讲话了：“今天我们班出了一桩 点。”东雪芳又镇定地说。 安全事故，要引起大家以后在生产中注意。 裘根发的脸又象涂上了浆糊一绷得 出事故，我当班长的有责任。但是，这一个 紧紧的。 人.” “裘师傅说，推钢的管推钢，电工管电 东雪芳边补手套，边说：“裘师傅，你点 工，这样机械的分工对生产有什么好处 名吧。这个人，就是我。” 呢？”东雪芳说：“我想，象我推钢，按的电钮 裘根发没想到东雪芳这么直率地“通” 是电器；开的机器是机械。如果，我懂得电， 了出来，不由得一楞。他“嗯”了声，说：“就 又掌握机器，又会开、又会用、又会修理，这 说你吧，今天的事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你 对生产不更有利吗？！” 不坚守自己的本身岗位，自说自话地去做 裘根发越听越沉不住气，说：“厂里有 别的工作，这是违反岗位责任制的。” 厂里的规矩，不能象你在学校那样冲冲、杀 裘根发说到这里。老唐师傅站了起 杀的，想到做什么，就做什么！” 来，他是车间党支部委员，这个班的值班电 “好的规矩当然应该遵守，不合理的可 工。他点燃了一支烟，说：“老裘，雪芳今天 以修改嘛。” 出的事故，应该表扬。” “你懂什么？你进厂才几天，就要动这 裘根发没想到老唐会讲出这样的话， 动那，管东管西啦！” 眼睛直楞楞地朝老唐看。 “我是新工人，有意见，有权利提！” 老唐把烟灰一弹，说：“雪芳的做法是 “但要有领导，有组织，不能象你这样 对的，她想把推钢机四周的设备都搞熟，才 乱来！” 来和我一起干，这对生产有好处。” “怎么叫乱来？不合理的条条框框，应 “她的岗位是推钢，你的岗位是电工， 该斗、批、改！” 各人有各人的职责范围。这点，老唐呀，你 “你！”裘根发想不到这个姑娘嘴巴这 应该是知道的。” 么厉害，脾气这么倔强。气得他一时找不 “这我当然知道，年轻人好学，应该鼓 出话来回答。 35 ==========第37页========== 在座的人们纷纷议论开来，对东雪芳 深感到将东雪芳安排在推钢岗位是自己很 敢说敢干的精神都感到高兴。 大的失策。原想，这个岗位可以“管”住她 老唐又站了起来，说：“我看，大家回去 的手脚，但没想到推钢机周围的电器装置 学习学习毛主席著作，以后再谈吧。都快半 最集中，机械设备也复杂，而她又是那样的 夜啦，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看着裘根发。 东闯西摸，将来要是闯出更大的乱子，该怎 裘根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不等裘 么办？！特别叫他不安的是，如果让她开了 根发吹哨散会，大家哄地都跑了。 头，大家都学样，那厂里的规章制度不又要 裘根发的哨子，这一回失灵啦。 打乱啦，生产不又要乱套啦！现在该怎么 东雪芳和李文英走进更衣室。李文英 办？给她调个岗位？看来不行。别说找不 担心地责怪她说：“你把学校里红卫兵的棱 出一个理由，就是班里同志也不会答应。因 角带到厂里来啦，你顶得裘师傅也太厉 为，她推的钢是那样的叫人满意。那怎么 害了！” 办呢？他苦思冥想，决定采取两个措施： 东雪芳边换衣服边说：“这种精神永远 一，在推钢机周围树了一块块大大小小的 也不能丢！” 牌子，写着各种各样的岗位职责条文。其 东雪芳换好衣服，洗好脸，推着自行车 中有一条是：“坚守岗位，道道把关，不得东 出来，看到水塔架下蹲着一个人，他胸前挂 碰西摸。”其二是，他不顾工作如何繁忙，情 着一闪一闪的哨子。“怎么？裘师傅到现在 愿自己辛苦一点，有事没事也要到推钢部 还没洗澡回家！”这倒使东雪芳不安起来。 去走三趟，哨子吹几下。说起裘根发的吹 裘根发看见东雪芳出来，沉着脸站起 哨，可真有不少名堂：一长一短声，是开车； 身走上来。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一短一长声，是停车；三短声是快，三长声 裘根发摸出一包药，说：“药也忘了拿 是慢…在裘根发看来，他离不开哨子，哨 啦！把手抬起来，让我看看，伤得怎样？” 子能帮他指挥好各道岗位的生产。 东雪芳只觉得全身热起来。她忙将受 东雪芳也想得很多。她深感自己懂得 伤的手塞进衣袋，说：“没什么。裘师傅，明 太少了。上次只替老唐做了一下帮手，就 天见！”推车要走。 出洋相。以后生产上要有什么意外情况发 裘根发把东雪芳一把拉过来：“把药拿 生，自己怎么去应付？这不正说明自己要 去！”说着，把药塞进东雪芳的口袋。 加倍地学，努力地干，才能跟上形势发展 东雪芳笑了笑，说声：“谢谢！”灵活地 的需要吗？！于是，她也采取了两个措施： 单手跳上自行车。 一是稍有空闲，就把推钢机的机械设备、 “裘师傅，休息去吧，再见！”她回身打 电器装置一件件、一条条地画下来，摸熟、 了个招呼。 记牢；再一个，遇到设备修理，她不放过一 裘根发不胜感叹：“唉，这姑娘” 切机会，向老师傅讨教。她见裘师傅树了 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迎着凛冽的寒风， 一块块牌子，常常“曜曜曜”地吹哨子，心 象-一颗闪光的流星，在夜色中射向远方。 想：裘师傅呀，你开口制度，闭口厂规，这能够促进生产进一步发展吗？！你树的牌子、 三 吹的哨子，怎能束缚得住人们加速建设社会主义的手脚呢？！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裘根发深 今天是厂休，但甲班是检修班。天没 86 ==========第38页========== 亮，裘根发就换好工作服上班。这是他多 裘根发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去说：“你 年来养成的老习惯：早检修好，早开车生 要钢丝钳？”又递去。 产。他先到车间里兜了一圈，脑子里在盘 这只手拿过钢丝钳，缩下去。只听得 算着检修的任务、做法和注意事项。他忽 “啡噔”一声，大概被什么东西碰着，钢丝钳 然想起昨天又做了一块牌子，乘检修时把 落了下去。 它去钉好。于是，他走到工具箱边，拿出牌 裘根发一吓，蹲下身去看。 子。牌子上面写着：“推钢要做到心细、手 下面的人刚低头去拾，一条露在帽子 勤、脚稳。”他拿着牌子就往推钢部来。刚走 外面的小辫子，正好露在手电筒圆圆的光 近推钢机，只听见排钢机的下面传来“嚓嚓 圈之中，还一翘一翘的。 嚓”的声音。他感到奇怪，走过去低头一看， 裘根发顿时觉得脑门里的血液直往上 下面黑洞洞的，只有一支手电筒微弱的 涌，嘴里不禁喊起来：“啊，又是你！”他狠狠 光照着，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着。再看看上 地用榔头在铁板上猛敲两下，炸开了嗓门 面摆着榔头、扳头、钢丝钳。他想起来了， 大声地说：“你，你还不快给我上来！” 前两天这里有些电器不大正常，这下面有 这个人知道“露了馅啦”，只得慢慢地 一段线路是从推钢机通过来的，一定是哪 爬上来。只见她满身灰尘，圆鼓鼓的脸孔 位检修工段的老师傅工作积极，老早就来 东一块、西一块地抹满油腻。 检修啦，应该向他好好学习。他正要弯下 裘根发两眼圆睁，直瞪瞪地盯着她。 身去问，只看见下面伸上一只戴工作手套 东雪芳抿紧着嘴，歪着脑袋，尽擦着她 的手来，在上面摸着什么。他明白：这是在 手里的钢丝钳… 找工具。就问：“哪位师傅？辛苦啦！要什 东雪芳怎么会到这下面去的呢？原来， 么工具，我递给你。” 检修日是东雪芳最好的学习日子。前两天， 他这话一讲，伸上的手突然缩回去。手 她发觉推钢机有些电钮接触不好。她一面 电筒也关上，下面一片漆黑。 向裘师傅作了汇报；一面与老唐师傅约好， 裘根发疑惑地问：“怎么，手电简坏啦？ 到检修这天，早点来查一查这段线路。但 要不，我替你拿一只来。” 东雪芳来得太早啦，老唐还没到。当她看 下面没有回音。过一会，手电筒又亮 到通往排钢机的一根电器管松掉啦，她就 起来，只是移了个方向，人影照不到了。一 爬下去，修了起来。没想到事有凑巧，正好 只手又伸上来，用拳头一弯一弯地打手势。 碰上裘师傅，还当上自己的义务助手，想想 裘根发看了说：“唔，下面窄，空气不 差点儿笑起来，但毕竟又不敢笑出来。 好，讲话不方便，你要扳头吧。”忙将扳头递 裘根发呢？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 去。 想：这姑娘的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象话 这只手拿过扳头，缩了下去 啦。她明里躲着我，可现在却转入了地下！ 裘根发很高兴，直起身，拿了牌子对下 一个人偷偷地摸起电器来啦。这电，可不 面说：“你要什么尽管说好啦，反正我不跑， 是闹着玩的！它是车间的大动脉，万一出 在这里钉块牌子呢。”拿过榔头，跑去乒乒 了毛病，车间要全部停下来的。再说，上次 乓乓地钉起来。 她被铁碰了一下，还只是伤些皮肉，要是被 -一只手又伸上来，竖起两只手指，一开 电碰一下，性命还要不要？！到那时，我这 一拢地。 个班长受撤职处分倒是小事，可她…裘 87 ==========第39页========== 根发简直不敢想下去。此时，他越想越气， 料的钩子还没脱掉。她就急匆匆地从行车 也越想越怕一他倒有点怕见这个姑娘 上跑下来，快步奔往检验间。 了！他觉得讲也讲不过她，想向车间领导 检验间，是轧钢车间供检验员做报表、 去汇报，可今天是厂休。怎么办？不及时 休息用的一间小屋。李文英推门进去，看 采取措施是不行的。对，马上教育教育她！ 到东雪芳端端正正地坐在板凳上，桌上放 他上去夺过东雪芳手里的钢丝钳。猛地转 着一本日记本，俯身专注地在记什么… 身，看到钉了一半的牌子，歪着个脑袋挂在 这日记本看上去是旧了，保存得却很整洁。 那里，好象在讽刺自己。他狠狠地上去用 东雪芳觉得背后有人，将本一合，调转 力一扳，把它丢到废铁堆里，蹬、蹬、瞪地跑 身来，见是李文英，问：“怎么，下班啦？” 了。 李文英在东雪芳身边坐下来，关切地 东雪芳看着裘根发怒气冲冲的背影， 问：“你在写什么？” 她的脸色也渐渐地黯淡下来。 东雪芳明亮的大眼一闪，翻开日记本， 一只手在她肩膀上一拍，她转身一看， 说：“我把推钢机周围的电器线路都画下来 是老唐。她一把紧紧地握住老唐的手，激 啦！你看，这是通往排钢机的，这是接到鼓 动而倔强地叫了声：“老唐师傅！” 风机方向去的，这是…” 老唐深情地看着东雪芳，说：“我都看 李文英听着东雪芳滔滔不绝的介绍， 到啦！” 把东雪芳手里的日记本拿了过来，深深地 东雪芳把老唐的手握得更紧。 叹了口气。 “雪芳！”老唐说：“还是要象当年红卫 东雪芳完全理解李文英的心情，就扯 兵那样，敢干，敢杀，敢闯！老师傅们都巴望 开话题，说：“下班啦，怎么还不回家？” 着你们新工人快快成长。让我们一起管好 “那你呢？” 工厂，干吧！” “我，早啦，还没上班呢！” “干！”东雪芳的脸又红润起来，两眼放 “怎么，你！”李文英知道这个倔强的好 射出更坚定、庄严的光芒… 友不准备回家啦。她慢慢地打开日记本，只见在日记本的扉页上，写着十分遒劲的 四 十九个大字：“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中国的前途是属于你们的。”李文英看着毛主席的 上班后，裘根发布置好生产，突然宣布 这段语录，又望着语录边上画着的各种标 一项决定：推钢工作由其他同志顶。东雪 记，看得出这日记本的主人是不知学过多 芳，到检验间去想问题，想通了再上班。他 少遍了。她抬起头，看着东雪芳问：“这日 宣布完，头也不回，直奔车间办公室。 记本…？” 这个决定，真正把李文英吓呆了。她 “是我读中学时工宣队老师傅送给我 万万想不到，事情会闹得这样大。虽然她 的。” 与雪芳是在进厂后才认识的，可是从快半 “工宣队老师傅？” 年的相处中，彼此产生了深厚的友情。今 “是啊，就是老唐师傅。” 天裘师傅不让雪芳上班，真比砸了雪芳的 “哦？！” 手，更使她痛苦呀！ “文英，事情是这样的…” 李文英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最后一吊 原来，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斗争生活赋 88 ==========第40页========== 予了红卫兵东雪芳革命造反精神。还是在 静的湖面，没有一点声响。两个姑娘的对 学校里的时候，有一次班级考试，搞“突然 话声，显得分外的清晰 袭击”，东雪芳认为这是“成心整学生”， “文英，你在想什么？” 她就站起来，气呼呼地跑出课堂。这下， “我一直在想，坚守好自己的岗位不很 弄得她的班主任很是尴尬。老唐师傅当时 好了吗？” 是进驻这个学校的工宣队员。他积极支持 “是呀，我也在想坚守好自己的岗位 东雪劳的革命行动，但也找她谈了心， 呀！” 说：“我们在捍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时候， “那你怎么.” 不仅要敢于同各种错误思想进行斗争，还 裘根发听到这里心里象吹进一阵春 要善于斗争。”老唐离校回厂时，从怀里掏 风，感到异常舒服。他想：你东雪芳早这 出一本日记本送给东雪芳，并指着扉页上 样，我们何至弄得这样紧张：他正想推门 这段毛主席语录，无限深情地说：“雪芳， 进去，声音又传来 毛主席对青年的希望有多大呀！我要离开 “文英，如果你的行车一条腿坏了，你 学校了，你也快要毕业啦，但你要把红卫兵 怎么办？” 的‘五敢？精神带到新的战斗岗位上去。你 “叫老师傅修呗。” 要时时处处以国家新主人的姿态，多学一 “要是老师傅不在呢？” 点马列和毛主席著作，多干一点有利于中 “这…” 国革命和世界革命的事！” “你能坚守好自己的岗位吗？” 东雪芳捧着日记本，眼望着毛主席教 裘根发在外面也给问住了。 导，激动而坚定地说：“以国家新主人的姿 “文英，让我们一起来学习毛主席的这 态，多学一点马列和毛主席著作，多干一点 段教导吧：‘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中国的前 有利于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的事！” 途是属于你们的。’文英，每当我想起 李文英听了东雪芳这段叙述，又看着 毛主席的教导，老师傅的期望，我总感到自 日记本扉页上耀眼的大字，心里一阵激动， 己做得太少啦！” 两眼紧紧地盯着东雪芳，觉得这时比以前 “雪芳，你…” 更了解雪芳，更热爱雪芳了。 裘根发默歌地沉思起来。 裘根发今天也是“熬”到下班的。一天 “文英，我们虽是进厂才半年的新工 没看到东雪芳，他也觉得身上象丢了一样 人，但当我一踏进工厂，看到老师傅们对工 什么东西似地不好受。他不时偷偷看一眼 厂的热爱，抓革命、促生产的千劲，对我们 检验间小屋子。可内心是矛盾的：是气，是 青年一代的关怀，我心里是多么激动啊！我 恨，还是喜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总算 想，新老工人都一样，我们都应该是工厂的 接班铃响啦，他心不在焉地与下一班交接 新主人！” 好，就往检验间跑来。他手里虽然还是习 “新主人！” 惯地擦着哨子，但今天是感到那样地多余。 裘根发拿着哨子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 当他走近检验间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两 来，哨子滑落在他的胸前。 位姑娘的对话声… “对！文英，我们都是共青团员，为了 钢厂日夜轰鸣的机器声，只有在交接 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为了与帝修反争 班的时候，才有一刻安宁。此时，四周象平 时间、抢速度，加快社会主义建设的步伐， 89 ==========第41页========== 早日实现共产主义，我们就要以新主人的 声，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消去自己心里的烦 姿态—” 恼。 “一多学一点马列和毛主席著作，多 这时候，裘根发忽然发现有许多人往 干一点有利于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的事！” 炉子方向奔去。再侧耳一听，往常日夜喧 听得出，这是李文英坚定而又响亮的回 腾的鼓风机此时渐渐地沉默了。裘根发凭 答。 着他多年的生产经验，知道出什么事啦。他 裘根发只感到浑身一热，不安起来 忽地站起来一阵小跑步到了炉子部，只见鼓风机、推钢机、辊道都停了。有人在叫： 夜幕，悄悄地从远处垂下来。但是在 “快，不知那段路线坏啦，快叫电工！”有人 钢厂上空，代之而起的是满天的紫霞红云。 回答：“值班电工到四号场地修行车去啦。” 钢城的夜呵，永远是沸腾的。 “快去叫，时间一拖长，轧机也要停啦！”裘根发听到要影响整个车间停车，心急如焚。 五 他漫无目的地东跑西窜，可是又帮不上忙，这时候他真有些埋怨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多 夜深。宿舍里静悄悄。明媚的月光，泻 掌握些电器知识，弄得现在手足无措！ 在裘根发紧皱双眉的脸上。他斜靠在床上， 正在这时，有两个姑娘扛着一架二十 怎么也睡不下去。检验间里两位姑娘的一 四档的竹梯，一溜烟地从场地奔来。前头 席对话，使这个钢俦铁打的汉子，陷于烦恼 是李文英，后面是东雪芳。 之中。 裘根发一震：“怎么，你们没有回家！” 难道自己是错了吗？他不知自问了多 东雪芳和李文英扛着竹梯，顾不上裘 少遍。 根发的问话。奔到屋架柱子前，把竹梯架 “新主人”，这句话让他听了多么震动 起。东雪芳象高飞的春燕，凌空而上。 呀！但是，他又想：你们毕竟进厂才几个 裘根发跑过来问：“雪芳知道哪段线路 月，你们目前的任务是老老实实地做好本 坏啦？” 职工作。就是要学，过几年再学也来得及， 扶住竹梯的李文英回答：“雪芳把这里 要知道，厂里这副担子，不是一下子能挑得 的线路都摸熟了，她知道在屋架上的插铅 起来的。 丝爆掉啦。” “多干一点！”也是对的。不过他有一 裘根发抬头看着拾级向上爬去的东雪 点怎么也想不通，如果照你东雪芳这样搞 芳，心头一阵滚热。 法，厂里的制度，生产的分工还要不要？！但 东雪芳爬上顶端，一只脚插进竹梯档 是，他又觉得那样年轻的姑娘，想得这样 一勾，把身体稳住。一只手抓住插铅丝上 远，讲得这样深，自已听了也感到激动。 的插头，用力一拔，竹梯猛一晃动。 他想找支部书记或者是老唐去谈谈 裘根发吃惊地叫声：“当心！”忙也上去 心，但是，深更半夜去敲门又有些不便。 扶住竹梯。 台钟敲了四下。裘根发怎么也睡不着 东雪芳拔下插头一看，果然是保险丝 了。他索性起身披上棉衣就往外跑。走 断了。她迅速地从袋里掏出保险丝，熟练 进车间，换好工作服，蹲在水池边。他眼看 地装起来。 着火热的生产场景，耳听着轧机轻快的叫 这时，又有人叫起来：“快修呀，炉筋管 40 ==========第42页========== 要断水啦！” 了几下保险丝。可保险丝仍是扭不断。东 裘根发听到炉筋管要断水，这事故就 雪芳心一横，小辫一甩，嘴一张，要用牙去 大啦，顿时紧张起来。他不由得也拚命催 咬一 促东雪芳“快快快！” 裘根发大声呼叫：“雪芳，钢丝钳来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从啦！”急忙要登梯。柱子另一边攀登上去。 这时，在柱子后面，出现了老唐，递上 东雪芳扎好保险丝，看见还露出长长 钢丝钳。 的一段，就伸手往口袋去摸钢丝钳… 东雪芳也顾不上看看递来钢丝钳的是 “呀！”下面的裘根发急得惊叫起来： 谁，拿过钢丝钳将多余的保险丝剪断，把插 “该死，钢丝钳被我收起来啦！”他慌忙冲出 头推上去。 人群，奔到工具箱，也来不及用钥匙开锁， 霎时，周围闪出一片红光，炉子部的机 随手抓起铁块，“哐哨”一声，把锁砸掉。他 器又欢唱起来。 拉开门，拿了钢丝钳急奔而来。当裘根发 当东雪芳将钢丝钳还给那人时，才发 再奔到此地时，只见东雪芳用力狠命地扭 现是老唐，高兴地叫起来：“老唐师傅，你也 来啦！” 老唐爽朗地笑起来，说：“咱新老一起干嘛！下去吧。”东雪芳挪开身子，要让老唐由竹梯下去。 “不，我还是走原路下。”老唐说完，轻快而稳健地攀着柱子下去了。 东雪芳又象海鸥掠水似地踏梯而下。 老唐走过去对着裘根发说：“老裘，雪芳她们干得不坏呀！” 裘根发深感内疚地点了点头。 东雪芳看了裘根发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老唐看了下电钟，说：“该我们接班啦。” 句话提醒了裘根发，他习 惯地往上衣口袋一摸，哨子没啦。但他一甩手一不用它啦。 “裘师傅，给！”东雪芳递上裘根发的哨子，还给它换上根鲜红的带子。 (下转50页) 41 ==========第43页========== 码头的主人 杨浦装卸站放歌业业业 女拖车司机 周银宝 车镜，映彩霞万道， 当吊杆将喜报和晨曦一同钩起， 喇叭，向大江问好， 你又打开箱盖，把油加好… 你把油门“突突”踩响，百里海港腾起一片喧闹。 人们说：你是搏击江天的一只海燕，人们说：你是扎根码头的一株松苗， 你爱穿斑斑油迹的工装， 你听了总是微微摇头，谦虚一笑， 你爱让江风杭理辫梢； 手中的方向盘却握得更紧，更牢。 你爱让汗水与浪花齐飞，你爱叫拖车同时间赛跑。 你呵，胸中装着何止一个海港，你呵，耳畔常回响一月革命风暴； 清早，你划破雾幕， 永远为自己的阶级去拖重载， 用两行最新的轮印向海港报到； 你眼前有座金光闪闪的路标。 傍晚，你拖着霞光， 用一份崭新的记录向祖国汇报。 看，你驾驶着拖车沿着江边大道，载着钢铁，载着原木，载着肥料； 说不清有多少次了， 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指引下， 你带着决心书向党委力争战表； 载着我们的海港呵向前奔驰、飞跃！ 睡梦史也听见千轮万船的汽笛声，你的脉搏呵连着码头的心跳。 记得，那连夜突击抢运的日子，码头上化肥堆得几座山高，你亮起车灯，双眼一瞪，车轮滚滚，吹响移山的号角。 汗珠，串串挂上面颊，豪情，压住满江惊涛， 42 ==========第44页========== 老队长 吴永进 皱纹里滚着千层浪，露珠挂在银眉上，咱们的队长老码头，海港一根顶天梁。 迎着江风散开怀， 文化大革命打头阵， 手抚杠棒话沧桑： 举红旗步步跟着党； “…小伙子进港第一天， 击风搏雨永向前， 就该懂得，党把多少信任 急流险滩眼更亮。 放在咱肩上…” 如今打响翻身仗，连铺盖也挑到码头上，茧手，驱退几重江上雾，双脚，踏碎多少甲板霜… 海港放歌 一天不闻码头喧闹声， 毛炳甫 浑身骨头不舒畅；几十年养成的老习惯，睡觉也爱开着窗。 长江的尾巴， 喜看江上千轮飞， 接浦江的头， 豪言出口响哕哕： 百里海港呵， “码头工人一双手， 春色有多稠。 就是要管好这海港！” 一江战歌卷雪涛，两岸红旗迎风抖。 今天起得这么早， 马洪亮的伙伴， 手握杠棒去何方？ 方海珍的战友— 原来队长收徒弟呵， 斗晨雾， 展览会里去把港史讲。 左手抓来千吨钢 48。 ==========第45页========== 搏惊涛， 右手托起万吨油；才迎“神州”渤海来，又送“长风”下琼州…啊，昔日的号子何处闻？喜听机声隆隆奏。昔日的杠棒哪里去？但见大吊写春秋。 望不尽跃进热浪涌码头， 浪尖群英会 听不够三江汽笛汇港口，此时呵，鬓发斑白的老码头，却为何，串串泪花夺眶流？ 夏连荣 是想起：当年过山跳下埋白骨，工头的皮鞭比雨点骤？ 是想起：码头上风云激荡起工潮， 北风叫，急浪减， 高举杠棒砸把头？ 一江寒星直打颤； 老码头呵点点头： 狂风恶浪江上锁， “最难忘，一月革命风雷乳， 谁敢开江卸驳船？！ 毛主席领咱反潮流。‘战三停’，汗珠似春雨， 谁敢开江卸驳船， ‘庆贺电'，热血遍身流， 岸上射出一支箭： 杠棒退休人不休， 老队长迎着风浪站船头， 杠棒精神永不丢， 猛虎队伴着江涛学《毛选》。 昂首迎接新战斗。” 威风凛凛的举旗人， 呵，大江东去波涛翻， 群英会设在浪尖尖； 不忘深处潜暗流。 人人磨拳又擦掌， 历史巨轮永向前， 个个胸中春潮翻 林彪休想调舵头！码头的主人一声吼： “几十年春秋江上闯， 跟着毛主席不回头！ 哪一朵浪花不识咱是英雄汉！” 不回头啊争上游， “咱是海港新一代， 红色航线代代走。 最爱在风浪里来接班！” y9RR5R2Ry09099R9R999R9R9RR0909 44 ==========第46页========== “出国货物寄深情， 哗啦啦，一面面红旗码头上飘， 咱要争分夺秒装上船。 黑哟哟，一阵阵号子江岸上传… 风浪里多撒友谊种， 五洲花开红烂漫。” 翻江倒海好景象，千包万袋进出船； 一串串誓言铛铛响， 汗珠子洒下黄浦江， 一阵阵战鼓震心弦； 一江热浪液滚翻。 蓦地里，吊杆凌空一声吼，大江的主人向着风浪开了战一 眨眼间，汽笛引吭一声唱，漫天朝霞染江边； 轰隆隆，一包包稻米从天降， 码头工心追巨轮劈风浪， 哐啷啷，一捆捆钢铁吊出船； 一转身又迎万船进港湾。 ★★★★★ 全站盛开龙江花朱林曹惠民 学了《政治经济学》， 码头工人管海港， 咱们分工不分家， 革命劲头比天大， 一根杠棒前后肩， 装卸记录日日新， 同心协力齐步跨。 全站盛开龙江花。 喜看海港新一代 三天卸完“风雷”号 卫雷鸣 谷卫华 我迎朝霞浪上踩， 马达高歌浪欢笑， 三江四海装胸怀， 三天卸完“风雷”号， 一夜吊走山几座， 要问力量那里来， 喜看海港新一代。 大干精神党号召。 (插图：宋正谋) 45 ==========第47页========== 路 任大霖 般的学校，学生 直达海滨。我曾在它上 只入学一次，学习结束 面走过多少回呵… 后就离校了，我们五七干校却不是这样。就 四年前，也是这样 拿我们这个班来说，有 的深秋季节，我们从高 的同学是第三次进校， 楼深院来到东海之滨， 有的同学是第二次进 在这茫茫荒滩开始了一 校，只有少数人是第一 场艰苦的战斗。虽然， 次进校。 “尖刀连”的战友已经在 我们的干校是我们 这里战斗了两个月，初 亲手建造起来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步修了道路，安排了一些基本的生活设施，饱含着我们的深厚感情，能说出一段小小 可是我们的干校还只是芦苇和田菁丛中的 的故事。当卡车从公路向东拐，驶进那条 几排芦席棚。这儿的土是咸的，水是咸的， 宽阔平坦的大道时，车上的人们都高声欢 风也是咸的，到处是白茫茫的盐碱，严重的 呼起来：“呵，到了！到家了！”纷纷挤到车 地方，连草也长不出来。当我们的卡车停在 后，向外眺望。 公路上，大家背着行李往东走的时候，几只 “看，那是水塔！” 肥大的田鼠从坎坷的土堆中钻出来，惊慌 “呵，树木都长高了！” 地跑了过去，显然是被我们的脚步声吓坏 “又多了几排新房子！” 了。那样子似乎是问：“他们到这儿来干什 “晚稻长得真好！够我们割的了！” 么？”一群乌鸦从田菁丛中飞起，愤愤不平 我是三进干校的学生，同志们的每一 的嚷着：“怪呀！怪呀！” 个惊叹号，都在我心里激起阵阵波涛：那纵 面前的道路是以晒盐人、捕鱼汉踏出 横交叉的水渠，那金浪滚滚的稻田，那洁白 来的羊肠小道为基础，堆上土，夯一夯，就 的棉花，那茁壮成长的树木，…哪一样不 算是“简易公路”吧，车辙、脚印和牛蹄坑组 能引起我一段回忆！卡车，在大道上缓缓地 成了高低不平的路面。但不管怎样，这就 行进，就是这条大道，宽阔，结实，均匀地铺 是路，是五·七战士开出来的路。它没有 着沙石，两旁的榆树在和风中沙沙絮语，它 南京路那样繁华，没有淮海路那样风雅，但 从公路通到我们学校，又从学校通向大田， 它是走向战斗的路，是一条新的路！ 46 ==========第48页========== 我们走在路上。一位女同志不慎在坑 就说：“老张，来，扛上肩，就不重了。你 洼里拐了脚，但还是挺有精神地一拐一拐 能行！”说着，他用一只手抓住油毛毡，帮我 走着。大家议论起来，首先是关于这条路： 扛在肩上。 “这路可不平坦呵！”一位老知识分子 天黑，路滑。别说扛着这五十斤的油毛 说。 毡，就是空手走也够呛。果然，走了一段 “到干校还有多远？”拐了脚的女同志 路，我就掉了一交。夏师傅把我扶起来，蒂 关心地问。我们肩上的行李虽不多，但背 我重新扛好了油毛毡，带着我慢慢地走。其 者并不轻松。 他的同志都走到前面去了。 “这还是晴天，要是下雨，可就要扭秧 我满身泥浆，头上湿湾漉的，又是汗水 歌了。”我也插了一句。 又是雨水，油毛毡似乎更重了。每走一步 这时，走在前面的工宣队夏师傅回过 都要花很大的劲。这时，我的脑袋瓜里，象 头来说：“这路虽然不平，但总归有了路，两 开水似的翻腾起来： 个月前，连这条路也没有呢！”是的，这是 “刚才我是在写大批判稿，不来也可以 “尖刀连”的战友们奋斗的成果，在这片荒 的。要知道有这么累，我原可以” 滩上，冒着烈日，用铁铲和土筐，开出路来， 我的脚步更慢了，我担心再也坚持不 这是一场艰巨的战斗。夏师傅意味深长地 下去了。 说：“正因为我们走的是一条新路，面前一 “老张，坚持，前面有堆红砖，到那里歇 定有不少困难，大家要准备好迎接更大的 一下。” 考验！”… 我们把油毛毡搁在红砖上，略路休息 第一个考验很快就来到了。那是一个 了一会。夏师傅点了支烟，用手掌护着，深 阴雨的黄昏，我们都在班里，有的看书，有 深地吸了一口，看得出他那粗黑的眉毛微 的记日记，有的在写大批判稿。忽然夏师 皱着，深沉的目光，关切地看着我。 傅进来了，高声说：“同志们，校部运来一批 “老张，没走过这样的路吧？其实，这 油毛毡，因为卡车开不进来，卸在公路旁的 油毛毡并不重，我十三岁那年，就扛着它在 下伸店里。尖刀连的同志们正在突击造水 脚手架上走来走去。可你为什么这样累呢？ 塔，这任务我们包了。同志们，跟我来！” 是因为长期脱离劳动，脱离工农兵，这不能 大家立刻放下手里的事，穿上套鞋，跟 怪你，要怪修正主义路线。老张，我们是在 着夏师傅就走。我正在写大批判稿，也丢 走一条新路，和旧的传统观念彻底决裂， 下笔，跟着去了， 要有决心，不能停顿，更不能后退，一步一 从干校到公路，有二里多路，我们来 步，克服困难，争取胜利！” 到下伸店时，裤腿上都沾满了泥浆，头发也 我的脸发烫了。夏师傅的话，每一句 淋湿了。夏师傅二话不说，抓起一简油毛 都说在我的心上。我把油毛毡一扛，腰一 毡，“嗨”，扛在肩上。同志们都学他的样， 挺，迈开脚步，说：“走，夏师傅，就是前头还 各自抓起一筒来，“嗨”，“嗨”，也扛在肩上。 有二十里，二百里，我也一定走到底！” 我一看，这油毛毡圆溜溜，像段粗木头，没 跟着夏师傅，我一步一步往前迈。我 把没柄，上面印着“重28公斤”，不就是五 感到每一步都是对老路的决裂，每一步都 十六斤吗？我这肩上可从来没扛过五十斤 是对工农兵的靠拢。我的肩肿了，心坚定 重的东西，能行吗？夏师傅看我有点犹豫， 了；身上沾满了污泥，脑袋里的污泥却少了 47 ==========第49页========== 一点…就这样，我终于把油毛毡胜利地 伏在积满泥浆的沟底，用手抓着水泥浆，凭 扛到了仓库。同志们都祝贺我经受了第一 着手指的感觉封接管子。水泥做的瓦管， 个考验。当我回到班上，重新拿起笔来，再 表面很粗糙，几个钟头以后，手指头就磨破 写《彻底批判“读书做官论”》这篇文章时， 了。带有腐蚀性的水泥浆渗进了皮肉，火 我想得很多：我痛恨修正主义路线对我的 辣辣的疼。真想停下来歇一会，可是前后 毒害，我痛恨孔老二的“劳心者治人，劳力 一看，同志们都在那里认真地千着，我咬咬 者治于人”那一套反动说教对我的毒害。 牙，用手指抓起水泥浆，又坚持干起来。 我要用实际行动，彻底批判这些反动说 我们的“赤脚医生”到工地来巡回了。 教！… 她看到我们手指都磨破了，还在坚持工作， 以后，这条路，这个黄昏，特别是夏师 又感动又心疼，当即剪了一些橡皮背，让我 傅的这段话，都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当 们包在手指上。我一试，啊，真行，手指摸在 我们全校战士向芦苇和田菁发起进攻，接 瓦管上，再也不会磨破皮了。我想起夏师傅 连割了十几天，我觉得腰酸背疼，真想在什 正钻在瓦管里面工作，马上请“赤脚医生” 么地方躺下来睡一觉的时候，夏师傅却仍 给我多剪一块橡皮膏，给夏师傅送去。 是那样勇猛，熟练地一刀一刀割着，他的话 夏师傅在造“机口”、战流沙的斗争中， 又在我耳边回响，我咬着牙坚持下来，直到 三天三夜坚持在工地上，泡在冰冷的水里， 这场“歼灭战”结束；当我们扩建道路、开挖 带领大家把河底不断涌出来捣乱的一股股 水渠，担子磨破了肩膀，真想歇下来喘口 流沙，彻底搬走，保证了战斗的胜利。他关 气，看到夏师傅站在没膝深的冰水里，用铁 节炎发了，可是现在又坚持战斗在最艰苦 铲一块块锹着泥土，他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的地方。我拿着橡皮膏，钻进瓦管，只见夏 我挺着腰，把担子坚持挑到目的地… 师傅脸朝天躺在里面，身边带着个水泥桶，用手电照着，正在仔细封接瓦管。我心里 我第二次来到干校学习，是两年前的 一阵热，眼晴有点湿润了。 春夫。这时的干校，面貌已经大变：部分芦 “夏师傅，”我用微微领动的声音说，“我 席房已被新瓦房所代替，那条大道也已加 给你拿来了橡皮膏，快把手伸过来！” 阔，铺平，填上煤渣、沙石，两旁还种上了小 “啊，干什么？”夏师傅一时没弄懂我的 树。整个干校呈现着一派蓬勃、昂扬的气 意思，仍是一门心思地工作着。等封好一 氛。我们很快投入了建造电力灌溉渠道工 个屁管，才转过身来。 程。 “来，把它包上再说。”我拉过他的手， 当“机口”的基础工程完成以后，开始 把橡皮膏包在他手指上。 排渠道水管。一百二十五个水泥瓦管，每 “呵，是这样。让我试试！”夏师傅抓起 个重六百斤，直径六十公分，放进渠道以 水泥，又工作起来。不一会，他就停下来 后，要用水泥一个一个封接起来。开始，我 了。“老张，你们试过没有？” 觉得这工作并不难，这么长的渠道都挖好 “试过了，我觉得这样很好！手指再也 了，这么重的瓦管也运来排好了，把它们封 不会磨破了。” 接一下，又花不了多大力气；可是，半天千 “不，我觉得这样不好！” 下来，我却觉得这工作很难做。特别是封接 “为什么？”我楞住了。 到水泥瓦管着地的地方，眼晴看不到，只能 “包着橡皮膏，手指是不会磨破了，可 48 ==========第50页========== 是手指的感觉也不灵了，有的接缝可能摸 师傅，我能听到水在流淌的声音呢！” 不出来。老张，这渠道是我们的基础工程， “呵，真的？”夏师傅说，“那是因为它在 将来全校五百多亩大田全靠它灌溉，质量 你心里流着啊！” 要紧呵！”夏师傅说着，把手指上的橡皮膏 “水好象还在说话，它说：‘前进，前进， 撕了下来。 不要停顿，不要后退，快快流，快快淌，流到 我的脸发烫了，就象两年前扛油毛毡 五·七干校的大田里去’！” 那个晚上一样。同样是这块橡皮膏，为什 夏师傅不觉放声大笑起来… 么我说“很好”，而夏师傅却说“不好”？这里的差距有多远啊！ 一阵热烈的锣鼓声，使我从沉思中惊 我把自己手指上的橡皮膏也撕了下 醒。卡车已经开进了校门，校部的同志正 来。 在欢迎我们。虽然我早就知道夏师傅在去 “宁可我们流点血，决不能让渠道漏一 年就回厂抓革命促生产去了，但不知道为 滴水！”夏师傅翻过身又工作起来。“老张， 什么，我的眼光还久久地停留在校部的同 能坚持吗？” 志们中间，似乎想从人群中找到那个敦厚 我把头一扬，“握紧拳头说：“行！夏师 朴实，黑脸膛，络腮胡，粗眉大眼的老师傅 傅，就是还有一千个瓦管，一万个瓦管，我 曾经带领我们走上五·七道路的好老 们也一定要把它封接好！” 师。 夏师傅笑了，我也笑了，我们都想起了 第二天，根据校部的教学计划，我们开 两年前扛油毛毡时那一番对话。 始上第一课：劳动课。 就这样，所有的同志都把手上的橡皮 天没有亮，我们就起身了。当东方刚 膏撕了下来，“宁可我们流点血，决不能让 透出曙光，晨星还没有隐退，我们就排队来 渠道漏一滴水”这句话传遍了工地。我们 到大田，披露挥镰，收割晚稻。一杆杆红旗， 用手指摸，用手指封，以五天的时间，一丝 一队队战士，全校同志都来到了田间。 不苟地完成了一百二十五个瓦管的封接工 多壮实的稻子呵！想到它是我们五· 程。就在毛主席光辉的“五·七”指示发表 七战士亲手种出来的，大家心里都沸腾起 五周年的那天，全校隆重集会的时候，我们 一股激情。割呵，割呵，我不由又想起了夏 亲手建造的灌溉工程正式放水了。当我们 师傅，四年前，不正是他带领我们，在这里 望着滚滚流水，通过“机口”，通过渠道，喷 猛割芦苇和田菁，捣毁了田鼠们的安乐窝， 涌而出，滋润着干枯的土地，冲涤着白花花 占领了乌鸦们的世袭领地！两年前，他带 的盐碱，把一块块新开的稻田浸润得镜子 领我们建造灌溉工程，把淡水引进大田，战 似的闪闪发光，我们不觉高声欢呼，而手指 胜盐碱。而今天，我们在这里迎接又一个 上的那一丝疼痛，反而使我们心头更加甜 丰硕的黄金季节！ 滋滋的。 朝霞满天，红日刚从东海升起，我们已 就在那天，我和夏师傅挑着猪谢到大 结束了早工，突击收割了一大片高产田，带 田去。我们并肩走在大道上，渠道就在我 着丰收的喜悦，用塌车满载着稻子归来。当 们脚边，瓦管已经深埋地下，水，就在瓦管 我把满车的稻子堆放在打谷场上时，就推 里流淌。 备去洗手吃早饭。我走过大道，发现路上 我走到路边，注意地听了一会，说：“夏 散落着一些稻穗。突然，夏师傅的形象又 49 ==========第51页========== 出现在我的脑际：“要是他也在这里，他一 “老张，干什么去？”班里几位同志问。 定不会就这样跑开的。”记得有一次，大家 “修路去！” 刚挖好主渠道，顶着冷冽的晚风收工归来， “走，一起去！”他们都放下手里的饭 可是夏师傅却迟了两个钟头才回到宿舍， 碗，拿起了铁铲。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后来才听 我们刚动手填那坑槽，立刻有好些同 到大炉间的同志告诉我们：夏师傅留在后 志主动走拢来，捧沙的捧沙，填土的填土， 面，把钉在地里作渠道标志的小木桩，一个 七手八脚地干了起来。…这一个个五·七 一个拔了起来，整整拔了一车子，送到了大 战士，多么象夏师傅呵！夏师傅虽然不在 炉间。… 这儿，可他那工人阶级的优秀品质，不仍 想到这里，我急忙跑向大道，一路走， 然到处在闪光么？同志们以实际行动给恶 一路拣着散落的稻穗。呵，这一段路上为 毒攻击五·七道路的叛徒、野心家、卖国贼 什么稻穗特别多？我仔细观察，发现路面 林彪一记响亮的耳光！ 有一个坑槽，这些稻穗是从车上震落下来 在这东海之滨，我们总是第一个迎接 的。望田间，大批稻子正在装车搬运过来， 太阳；太阳也总是把第一束金灿灿的光芒， 为了给战斗的集体铺平道路，为了保证颗 镀在我们的大道上，镀在五·七战士们的 粒归仓，得抓紧把坑槽填平！ 身上。一阵激越的号音响了起来，它召唤 我奔到工具间，拿了一把铁铲，推着 我们开始新的战斗。我们扛起铁铲，迎着 车，装了些煤渣、沙土，去修补坑槽。 朝阳，在大道上欢快地走去… (上接41页) 触地说：“是呀，看来我过去的一套旧管理 裘根发接过哨子，双手不由自主地在 方法又有回潮！”他又看着东雪芳热情的 那鲜红的带子上轻轻抚摸着。 脸，激动地说：“老唐，她们真是工厂的新 李文英拉拉裘根发的袖口，用手指指， 主人！” 说：“裘师傅，雪芳把你的牌子也钉好啦！” 裘根发把哨子一吹，喊了声：“上班！” 裘根发抬头望去，见自己丢掉的牌子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一缕耀眼的金光， 已端正地钉在推钢机旁边。下面还补上一 从厂房正方形的窗架上直射下来，正好照 条岗位职责，写着：“推钢要做到会开、会 在东雪芳的身上，红艳艳地映着她的身影， 用、会修理。” 象电影里的一个特写镜头。 老唐拍了下裘根发宽大的肩膀，意味 随着东雪芳手指的扭动，一台象重型 深长地说：“哨子还是要的。老裘，雪芳这 坦克似的推钢机，稳稳地伸出它那粗大的 根红带子换得好，让我们按照毛主席的革 双臂，将一排排整齐的钢锭，推向火红、火 命路线，来吹好哨子，管理好工厂企业！” 红的炉膛… 裘根发望着老唐深邃的目光，深有感 (插图、题头图：施大畏) 50 ==========第52页========== 在列车上 吴芝麟 初秋时节。我乘 “打扰，打扰。姑 十三次特快回上海 娘，怎么能尽是麻烦 去。 你呢。”老人的脸上露 车是从北京开出 出不胜感激的神情。 的。那阵子，瑰丽的 我也赶紧上前帮着女 晚霞象火一样。我依 列车员把老人的皮 在列车的窗口，眷恋 箱、行李搬上了行李 地望着气势雄壮的角 架。女列车员走后， 楼和金光粼粼的龙潭 我就和老人攀谈起 湖消隐在远处，兴奋 来。他是刚从美国回 地看着一座座新建的石油化学反映塔在眼 来的老华侨，问他姓，他笑笑：“姓郑，郑成 前闪过。我们的列车，象披上了一身彩缎， 功的郑。枉活了七十余载，已经是古来稀 在这红彤彤的霞光里，在这祖国的心脏奔 的人了。”那种热烈的情绪使我感受到一种 驰着。这时，你真会觉得心也仿佛跟着这 亲人同聚、骨肉相连的气氛。 列车奔驰起来，涌上一种特别的感情。 暮色愈益浓重了。从窗口看出去，一 列车驰出市区以后就更快了。正当我 望无际的华北大平原上开始亮起了点点灯 沉浸在这无比的激动之中，忽然听到身边 火，有时甚至可以看到打谷场上挑灯夜战 传来一声由衷的感叹：“真叫人眼目一新 夺丰收的繁忙景象。望着这些瞬息即逝的 啊！”转身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我对面空着 景致，老人更加健谈了：“这次探亲，真叫人 的座位上已经坐着一位须发雪白的老人， 感到祖国变化大哇。” 他甚至连手里的行李都没放妥，就贪婪地 “那还用说。就是我们在祖国的人，也 把头伸出了窗外，布满皱纹的脸上，流露出 感到天天在变。特别是经历了文化大革命， 那种只有饱经风霜的老年人才有的专注、 那更是日新月异啊！…”我饶有兴致地和 沉凝的目光。 老人交谈着。忽然，只觉得有道白光闪了 “老人家。来，先把行李放好吧。药已 一下，眼前顿时亮极了，仰头一看，啊，多么 经在替你煎了。”一个梳着短辫的女列车员 光辉灿烂的新型荧光灯！透过乳白色的灯 笑盈盈地进来了，手里拎着一只带有异国 罩，可以看到各种形状的灯管正闪耀着柔 风味的小皮箱，显然也是这位老人的。 和明洁的光芒，把整个车厢照得如同白昼 51 ==========第53页========== 一般。我不禁一阵惊喜，回想儿个月前刚 展的眉头紧紧地蹙成两道峰，仿佛在追忆 离开上海时，就听说仪表局和铁路局的同 着什么。一时，我和女列车员都感到不解： 志为了使列车装上这种先进的可控硅晶体 “老人家，你怎么啦？” 管装置的荧光灯，狠狠回击社会帝国主义 老人摇摇头，可是那勉强露出来的笑 对我们的诬蔑，投入了紧张的试制。同志 容毕竟掩饰不住内心的感触。终于他开腔 们把它叫做“争气灯”。为了叫这灯早放光 了：“真不政想呀，一晃已经四十多年了，那 明，有多少同志把铺盖搬上了火车，他们在 时我从天津到北平这段路却整整化了半个 车上开起批判会，他们又在旅客酣睡之时， 多月哇。”讲到这里，老人用手不停地摸着 打开了示波器。现在，这灯终于亮起来了！ 药碗，眼睛却又盯住那盏明亮的荧光灯了，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说：“老人家， “想想回到祖国的这些日子，我的感触真是 你的眼福好哇，看！这是新试制成功的灯！” 太深、太多了。从何说起呢？你们大概看 其实不等我说，老人的跟睛早就盯着那一 到了，我对车厢里的灯有些特别的感觉。讲 盏盏的荧光灯了，也许由于兴奋，嘴唇微微 起来，真是一言难尽。你们不知道，我的老 颤动着：“噢，我们自己造的！” 家是在台湾省…” 我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起来。是的， “台湾省？！”我的心一热，仿佛牵动了 我多么想把自己了解的这一切迅速告诉老 万千情思。多少年来，我们是多么深切地 人，让他和祖国的亲人一起分亭这胜利的 思念着台湾省的同胞，盼望着祖国的统一 喜悦啊！听着听着，老人的眼眸里闪出异 啊！大家都不觉把身子朝老人那边挪了 样的神采，有时，他对那些就着明亮的灯光 挪。原来，老人从小在台湾做徒工，受尽日 聚精会神地读着马列著作的旅客投去羡慕 本侵略者的欺凌和压迫，后来被日本老板 的一瞥，有时，他也被一些小女孩新奇地 踢出了厂门，没法生活下去，想起有个亲威 看着荧光灯而发出的银铃般的笑声所吸引 在天津，于是就含泪离开了母亲和弟弟，包 …“真亮啊！”老人深情地说，而当他把 起了一把故乡的土，抱着到祖国大陆求一 眼光又落在车厢顶那一长溜的明灯时，我 线光明的希望，搭货船到了天津。那晓得， 发现他微笑了。看得出，他对这列车上的 那个亲贼也因为在天津混不下去搬到北平 灯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的。 的乡下去了。于是，他只好当掉了仅存的 这时，那个女列车员已经端着一碗热 儿件衣服，凑足钱买了一张四等车的票，准 气腾腾的东西走到老人身边来了：“老人 备再去找那个亲戚。 家，你的药煎好了。” “那时，我还没坐过火车。好容易上了 “姑娘，叫我怎么感谢你呢？…”老人 车，偏偏上错了门，到了三等车厢，结果硬 接过药，轻轻地放下，望着女列车员，半响 被撵下车，还罚了几个铜板。等到挤进四 讲不出话来。 等车厢，只见铁箱子般的车厢里仅点着一 “喝呀，”女列车员脸有些绯红了，“老 盏昏暗的煤油灯，一闪一闪，好象鬼火似 人家，快喝下去。隔一会儿，车就要到天津 的。忽然听得要查票，一摸口袋，票子不见 了，那时，你还可以下去走走，看看哇。” 了，定神一想，准是在慌忙挤车时落在车厢 “天津？”老人惊讶起来，“好快呀！” 里了。可是黑洞洞的，到哪儿去找。我多 “那当然快啰，这是特快列车嘛。”我 么希望有一盏明亮的灯把这车厢照亮啊！ 说。没想到，老人忽然沉歐起来，原先那舒 可是那个伪路警却乘机敲榨勒索，硬要我 62 ==========第54页========== 出两个银元作抵押，后来看我拿不出，顺手 “姑娘，现在就是不喝这药，我也觉得 甩过一个耳光：‘好大胆，竞来欺诳老子。’ 眼睛舒适，眼前一片光明啊！”老人笑道，端 这一下正打在我的眼晴上，顿时感到眼前 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后，老人竟讲起煎药 一团漆黑，我气极了，狠狠地通了他一拳。 的事情来了。原来，老人一到北京，招待所 这一下，他象疯狗似地不肯罢休，又叫了 的同志知道他有眼病，就请医生为他治疗， 一个帮凶，一脚把我踢下了火车…” 中西医结合，很有效果。这次临离开北京， “那你后来呢？”女列车员急切地问，我 医生又开了几帖中药，巩固疗效。没想到 的心一缩，望望窗外，一棵棵树影飞速向后 老人上火车前忘记了，招待所的同志抢在 移动，火车开得正快。老人深深地吸了口 开车前把药送上了火车，那个女列车员就 气：“算我命大啰，那时车速慢，没跌死，被 主动替老人煎药。“在美国我也乘过火车， 一位山东老乡救起来了。这以后，化了半 可是哪里听到过，见到过这种事情，在美 个月才吃尽痛苦，找到了亲戚住的那个地 国，我也见到过不少光怪陆离亮得刺人眼 方，但他又去闯关东了。一线光明早已成 目的灯，但灯光下却是一片乌烟瘴气，哪 了黑暗的泡影。我抓起长城脚下的一把土， 里有一点光明！这盏祖国自己制造的灯不 放在手中捏啊捏，心里真是悲痛欲绝，后来 仅把整个车厢照亮了，连我的心也照亮了” 一狠心，把这土放进了身边那盛着台湾泥 老人说着，眼睛里水汪汪的泪珠滚动着。 土的布袋，远涉重洋到美国做华工去了。 我不禁又拾头望了望车厢顶的荧光 “在那里，我什么样重的活没扛过？什 灯，仿佛它更加亮了，车窗外也有千万点灯 么样苦的地方没闯过？真是受尽了欺侮和 火闪烁。老人讲的又何止是灯的亮和暗，不 吱视，我那双被打伤的眼晴也常常发肿，充 分明是两个时代、两种社会制度的区别吗？ 满血丝，这时，我就想到那次乘火车的情 一阵激越的乐曲，列车慢慢地靠站了。 景，我恨那个伪路警，我也没忘那盏煤油灯 老人兴冲冲地拉着我走下了火车。在月台 是怎样昏暗，可是，光明在哪里呢？有时候， 上老人走来走去，一会儿摸摸月台上的柱 我站在旧金山的海岸边遥望者太平洋彼 子，一会儿看看远处的灯火，凝神地想着什 岸，遥看着祖国，怀念者故乡台湾，但是望 么。忽然，他有所发现的指者列车对我说 啊望，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新中国成立后， “你看，多么亮的一辆光明列车啊！”站在月 我们是怎样想尽办法了解祖国的情况啊！ 台上看这长长的列车，就象是一串灿烂的 前年，当听说我们祖国进入联合国了，我兴 明珠在熠熠放光，又宛若一条银河横亘在 奋得一夜没睡，赶紧用平日节省下来的钱 祖国的大地上。“我希望，总有一天，这光 买了张火车票到纽约去。到那里正是早晨 明列车会在台湾的土地上奔驰。我多少次 的时候，我一口气跑到联合国大厦前，望 收到弟弟和其他亲人从台湾寄来的信，诉 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在灿烂的朝阳下迎风飘 说他们在黑暗统治下渴望光明，盼望着祖 扬，我的眼睛里滚出了热泪。这次，靠着祖 国的统一。” 国的帮助，带着海外侨胞的嘱托，我才终于 汽笛长鸣一声，我们马上进了车厢。列 来到了祖国，来到了北京！” 车开动了，载着光明，载着希望，朝新的目 “哎呀，”女列车员忽然想到了药，“老 标风驰电掣般地前进着。一定的，这光明 人家，你怎么光顾说话，连药都忘了喝。这 列车一定会很快地开上台湾省的土地，谁 是治你的眼病的药呀。” 能阻挡得住这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呢！ 53 ==========第55页========== 火上加油 曹刚强 傍晚，金星生产队的宅前宅后传开了 今天午后，阿青还和队里十多个男社 条新闻：阿青队长夫妻俩闹纠纷了。 员一起挑着泥箕，战斗在公社的防汛工地 “真的？”谁听说了都会这么问。 上。上堤时，不提防前头的泥箕让一根树 晚饭后，男一伙、女一群的社员，踏进 桩绊了，身体一晃扭伤了右脚，只得提前回 村西政治夜校的教室，大家又自然地先把 家了。 眼光落在两个人身上。 队里的男劳力差不多全在防汛工地， 阿青队长的妻子、党小组长金秀敏，坐 剩下些妇女辅助工，农活安排也就十分紧 在团小组长利英左首，三十二、三岁年纪， 张。虽说有秀敏在当代理队长，但是作为 短发齐颈，穿件鸭蛋青衬衫，大姑娘、小伙 正式队长，又离家好久，总有些牵肠挂肚地 子们都管她叫阿青嫂。她的模样儿挺秀气， 不放心。 一笑，颊上显出了两个酒窝。 收工时分，阿青来到了村口。仓库的 另一个是倚着壁柱搁腿坐着的，四方 红砖墙上，两条石灰水刷成的大标语首先 面孔，胡髭稀疏，两道浓眉把眉心挤得特别 映入他的眼帘：“一脚踏平‘蟹壳滩’，双手 窄。他就是生产队长杨永青，小名阿青。 造出米粮川！”“艰苦奋斗学大寨，争为人类 这两人，一个说话叮叮珰哨、办事风风 多贡献！”字体多么熟，分明是妻子秀敏的 火火；一个开口慢慢腾腾、举止笃笃幽幽， 手迹。他不由得打了个楞征。 尽管性格不同，但是结婚八年来，一搭一 “蟹壳滩”，有四十亩田那么大小，是 档，依靠群众，把个生产队领导得十分先 村东海塘外一块七高八低的沙碱荒滩。滩 进，县里每次召开农业学大寨经验交流会， 上，高处硬绷绷，低处水汪汪，茅草遍地，芦 总也少不了金星队的发言。这会，说他们两 苇丛生。 个闹纠纷了，不能不叫人关注。可是看看 “开这个荒，不是捉个跳蚤往自己身上 秀敏吧，正和姑娘们说笑着，哪象闹过架 放！高产指标还要不要抓？”阿青肚里直嘀 的。人们的眼光便全移向阿青，一对对眼 咕，转身朝家里走去。 神分明射出一句问话：你们好端端的两夫 村西一排坐北朝南的新式平房，打东 妇，是真的闹纠纷了？ 头两间便是阿青家。门开着，想必是秀敏 “谁知道！”阿青没好气地想。真的，他 已收工回家了。阿青习惯地喊着女儿的名 自己也说不透，刚才和秀敏的争执算不算 字：“小萍！”原想喊出个秀敏来，却真从房 是“纠纷”。 里又蹦又跳地跑出个七岁的小萍来，她欢 54 ==========第56页========== 呼着扑向爸爸。 待丈夫的回答。这边阿青瞇起眼睛摸弄着 “妈妈呢？”阿青爱抚地摩挲着女儿的 下巴，两条浓眉锁没了狭窄的眉心。心里 头发。 在说：“我告诉你…哼！”可是没容他这话 “拾鸡粪去了。妈妈这些天可忙啦，吃 出口，秀敏又抢了先：“你猜，这主意是谁出 饭都不回家，让我送到田头去。嗯，已经两 的？” 天不给我梳辫子了…”女儿晃着爸爸的 “那还少得了你！” 大手直撒娇。 “单我？不，还有老土根、利英、阿炳、 这不，荒没开倒先乱了套！阿青有些 大群…”秀敏扳着指头数说。 懊恼。 “哦，倒没想到你背后还有这么多‘后 这当儿，正赶上秀敏风尘仆仆回到家 盾’。” 来。她步履矫捷，腰间的一张围身把衣服 “同志嗳，这说明群众中蕴藏着极大的 束得紧绷绷的，让人觉得里面是绷满了力 社会主义劳动积极性呗！”秀敏说着，又向 量。阿青来家了，她并没有意外的表示，因 他递上一张画满了红线线、蓝条条的图纸， 为刚才正巧碰到疏浚指挥部的刘同志，已 指点着说：“喏，我们已规划了一下” 经把这事告诉她了。 “算啦，”他终于打断了她的话，“我告 “嗨，你呀，总是这样不小心…。”她 诉你…” 扯下头巾拍打着衣袖，语气里一半是嗔怪， “别告诉了，”秀敏截住他的话。“一提 一半是爱怜。 开荒，你那脸就‘多云’，你干脆说有什么意 说着，身子却已经在丈夫膝前蹲下了， 见？” 伸手轻轻撩起他右腿的裤管来：“正经点 “我担心你们这么干，会救了田鸡俄死 说，伤得不要紧吧？” 蛇！二千二百斤的指标别说加码，保不住 妻子的关怀使阿青心里热乎乎的。可 要下马！” 是慢慢地，两个人的话头却炸开了。 “为什么？” 是秀敏点的“导火索”：“你回来了，我 “你想，把那么多劳力和肥料化费到荒 这代理队长向你汇报汇报。”她拢一拢披在 滩上去，大田里不就唱了空城计’？到那 额前的一绺散发：“二日晚上县委召开贯彻 时，荒滩种不好，大田受影响，高产指标落 十大精神广播大会后，社员们讨论决定，把 了空，我们金星生产队这颗‘金星’”他 粮食常产二千二百斤的指标加码到二千四 摊了摊双手，没再往下说。 百斤…喂，先说你有没有信心？” 秀敏却不含糊，接过他的话头来了个 “没…可以的。” 一杆子插到底：“‘金星”要变成铁饼’了， 不熟悉阿青的人会想：说“没”，又说 不亮了，是不是？” “可以的”，这不矛盾吗？其实这话在阿青 怎么不是！阿青肚里要说的就是这话 肚里一点也不矛盾，他是说：没别的干扰， 嘛。 一般说来是可以的。 “阿青，从金星队这个小天地看，我们 秀敏从他的表情上领会了他这话的大 是对国家有了些贡献；但从共产主义大目 意。她接着说“还有，就是决定在‘蟹壳 标上看，现在只是万里长征走了第一步！我 滩'上开荒，赶在三秋’前开好，抢种一熟 们这代人不创新业怎么行？” 麦。”说到这儿，她的眼光停留在他脸上，等 “秀敏，创新业，在‘蟹壳滩’上种出粮 55 ==========第57页========== 食来，谁不高兴？可是你就不想想里面的 抖，人们眼前便显现着一行红字：“鼓足干 困难，现在大田里生活多得排着队，男劳力 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又都防汛去了，这劳力…不够啊！再来 写完，她特意向阿青投去一瞥。读过一追， 个开荒，这不是给我火上加油吗？” 她说：“大家都知道，这是毛主席为我们制 “这话说对了，十大号召我们要继续贯 定的总路线。我提一个问题：在今天的大 彻总路线，我们就是要有‘火上加油的精 好形势下，我们如何响应十大号召，进一步 神。”秀敏的话音象金锣落地铿响。“只要 贯彻这个总路线？想一下，我抽问。” 有这样一种精神，下十二分的决心，鼓二 利英没有“想一下”就举了手，表示要 十分的干劲，‘蟹壳滩一定能种上麦，大 发言。秀敏把她压制了，却侧身冲着靠在 田的高产指标也一定能加码！要说困难是 柱子上的那位说：“阿青，你回答这问题。” 有，要是没有困难，还用‘力争上游？么？” 阿青一楞神：这不是存心将我一军？ “我告诉你…哼！”阿青照例把哼字 可是经验告诉他：在正式场合，妻子是不 的余音拖得相当长。“‘一手捉不住两条黄 允许他借夫妻关系耍特殊的。可是要答却 鳝’，你真是没有长梯想登高墙，不可能！ 答不上，顿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那个尴 不可能有这么多劳力，不可能有那么多肥 尬样子，倒跟小萍在幼儿园里答不出老师 料，不可能.” 提出的问题，被全班小朋友瞅着一个样。 “同志曖，”秀敏努力使自己把话说得 半晌，他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因为…因 和婉些，但却抑不住有些激动：“你看你一 为十大以后形势大好，所以…所以要进 口气说了多少不可能，这也保不住，那也 一步贯彻总路线精神，” 不可能，我看这是橘夫懒汉的世界观。” 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引得利英、 阿青性子虽耐，但这“懒汉”两字实在 大群一伙姑娘抿着嘴直笑。坐在阿青右首 太冲他的肺管了。“懒汉？我懒汉？”他下 的民兵排长阿炳捅了他一拳，诙谐地说： 嘴唇向下一扯一扯，有些生气了。 “阿青队长，你倒会搞迂回战术’，加个‘因 秀敏眼看自己的丈夫、一个革命的战 为、所以’，就算回答问题啦？” 友竟躺在过去的成绩上，似乎觉得有一种 秀敏用力咬住下半边嘴唇，不使自已 尖利的东西在心房上刺了一下。这也使她 笑出来，“好，也总算讲对了一点，就是没 深切地感到：在贯彻总路线的过程中，每 讲清楚。喏，对这个问题，我是这样认识 前进一步，都是要伴随着一场政治思想战 的：的确，首先要看到，十大以后国内外形 线的革命。丈夫的思想不是三言两语能解 势大好，这就给我们提出了新的要求，需要 决的，怎么办？她肚里筹划着。想到晚上 我们为人类作出更大的贡献。而要赶上这 正好是政治夜校上课，心里有谱啦。 个大好形势的需要，就要求我们进一步把 两个人都不吭声了。 中国的事情办好。对我们来说，就应该努力 不料小萍嘴快，告诉人家说：“我妈骂 把生产队的事办得好上加好，因此，必须进 爸爸是懒汉。”小村小宅的有点新鲜事，比 一步贯彻总路线！ 打电话还传得快，一顿饭功夫，队长夫妻闹 “这话讲到骨说到肉了！”两鬓花白的 纠纷的消息，就传开啦。 老贫农土根伯噙着烟筒直点头。 夜校上课了，秀敏笑嘻嘻地走到黑板 看见有人在挥动钢笔记录，秀敏等了 跟前，拿起一支红粉笔，“刷刷刷”，手腕一 一下。稍顷，她接着刚才的话说：“如何进 56 ==========第58页========== 一步贯彻呢？我看应该是：依靠群众依靠 “客观条件是什么呢？”秀敏响铮铮地 党，发扬大寨精神，坚持继续革命，向生产 问。 的深度和广度进军；要迈开脚来闯新路，不 “这还不明摆着，‘蟹壳滩'是坑坑注洼 能回头数旧步。一句话：要有‘火上加油 的沙碱地，‘麻袋绣花底子差’啊！要开垦， 的革命精神！” 先得开沟治碱，还要砍芦苇、挖芦根、拆土 “火上加油？”阿青心思一转，哦，明白 包、填潭潭、开渠道、做田埂…”阿青把左 了：秀敏单单向自己提问，还是为了刚才 手五个指头搬了个来去，“还要垩肥、耕粑， 的“纠纷”，为了那开荒的事。现在他觉得， 少说也要一千五百个人工。可是眼下队里 按秀敏这么一分析，倒真是自己的思想落 劳力就这么些，又不能一个人生出四只手 后形势了。可是想到开荒劳力、肥料成问 来，也不能去请天兵天将。光说这排碱沟， 题，他那“一点不通就一步不动”的倔性又 这些人全扑上去，没有五天六天…哼！” 占了上风。他用两只巴掌撑住膝盖，往前 他脑袋又撑不住地摇了起来。 探了探身子，说：“现在，我倒是对秀敏提的 没等他哼停，人们轰地笑开了，阿青 问题看到点眉目了。要继续贯彻总路线， 想：怪，我又没说什么笑话，算啥名堂！还 对上游一争再争，这就必须让产量一高再 是老土根能板住脸，开口给解了谜：“阿青， 高。”他把“一高再高”这四个字咬得特别 你失算了。这几天秀敏让老年组搞田间管 重。咳嗽一声以后，他的话头转了弯：“可 理，自己带着青壮年日夜苦干，已经把排 是…喏，先讲好，我这不是懒汉’思想。 碱沟开好啦！五天六天？一共只用了两天 我觉得开荒好是好，就是不在时辰上。因 时间！” 为这样会分散人工和肥料，一旦大田高产 “两天？”由于出乎意料，阿青的嘴张得 受了影响，那么，把我们生产队的事情办好 碗口大，他把打着问号的眼光投向秀敏。 不就剩下句空话了？” “不会假”，秀敏熠熠的目光迎上来： 秀敏没有想要辩驳的表示，她只是明 “群众就是天兵天将’！千困难万困难，依 眸闪闪地环顾了一下满屋子的社员。 靠群众就不难；这不行、那不行，发动群众 这时利英却稳不住劲啦：“阿青队长， 啥都行。可你，指头扳完了，困难算尽了， 你真是姓羊’的，前怕狼、后怕虎。不怕开 就是没把自己的老眼光搬掉，就是没把群 荒难，就怕人偷闲！看你这个人，怎么搞 众在十大以后激发起来的积极性算进去。 的，还没有你那阿青嫂一半气魄，真要好好 要知道，贯彻总路线，这就是最好的客观条 向她学习学习！真的！”她说话“毕毕巴巴” 件！” 的就象热锅里炒豆。 阿青心里腾起了浪花：干劲这东西真 有人“嗤嗤”笑了，阿青也羞红了脸。可 不好估量。照这样干，一人顶两人用，一天 是他不服输：“你呀，真是…这又不象你 抵三天工，比大跃进时还干得猛哪。这么 们绣花那么容易，绣得不好拆掉重绣，这一 算，劳力倒是不成问题了。然而一转念，顾 失算就丢百担粮呀！” 虑马上又来了，他搔搔头皮说：“可是，肥料 “你那是小炉匠营业，修修补补，不想 问题呢？四十亩荒地开出来至少要上三千 大干！”利英尖辣辣地嚷着。 担肥，加上大田还要积五千担，八千多担 “你们是无纱硬要织布，不看客观条 肥，哪儿去积？去年积四千担我都伤透了 件，只是空想！”阿青稳笃笃地说。 脑筋。” 57 ==========第59页========== “没有芭蕉扇，就不会上火焰山。”对肥 总路线牵动着，自己的老眼光、老套套不变 料问题，秀敏和大家早已商量好了，这时， 是不行了。“那，就千吧！”这句话才冒到阿 她把眼光投向群众。她想，让群众用集体 青喉头，却让一个突然想到的问题逼回去 的智慧和力量教育阿青，比自己给他讲道 了，换出一个建议来：“对了，多收少收在于 理好。 肥，有收无收在于水，‘蟹壳滩’上没河浜， 这回是老土根先开了口，他用烟筒指 还要抓紧开条小河。” 指阿青：“你呀，又失算了。‘长嘴的要吃， 不料，秀敏却反对他这个主张，说“那 生根的要肥？，谁不操心！这肥料问题我们 样恐怕就要浪费很多劳动力！”阿青懵懂 肚里都有数。” 了：“你怎么也‘恐怕起来了？你那‘火上 “怎么解决？”阿青摸着下巴的手停住 加油’的劲头都跑哪儿去啦？” 了。 秀敏笑道：“同志嗳，你今晚这是第三 阿炳接过话头，说：“解决的办法多的 次失算了。老脑筋要换，老办法得变！现 是，阿青嫂说了，只要有割马兰头的劲，草 在贯彻总路线精神，既要苦干，还要巧干！ 塘肥就积不完。还有，象今天这样，去拾鸡 干劲要干在实处，不然就是蛮干。‘蟹壳滩 粪.” ,二百公尺外就是海，有海水浇田，还要开什 一听拾鸡粪，阿青心上可就不舒服了： 么河？” “你们哪…”他咂了一下嘴皮，把后半截 “用海水浇田？”阿青想：我听到的事多 话咽住了，在肚里说道：“想得倒简单，割马 了，却没听说过这个。他困惑莫解地问：“海 兰头，拾鸡粪，能解决什么问题！” 水是咸的，怎么能浇田？” “当然，这还不够，”老土根装好锅烟， “土根伯，还是你跟他说。”秀敏说。其 两只长满老茧的手搓得嚓嚓响，“再有，队 实，这办法本来就是秀敏与老土根结合着 里一台拖拉机、两只水泥船也出动了，每天 想出来的。 都去城里装回两车垃圾、两船黑泥。只三 “道理很简单，”老土根吐了口烟，“我 天，已经运来肥料…秀敏，七百多担了吧？ 们这里离长江口近，在西风头时海里实际 …是了，七百多担。秀敏算过了，这样装 上是长江里冲下来的淡水，在东风头的情 到秋后，至少可以有六千多担！还有.” 况下才来咸水。现在，只要开条小渠道，掌 “还有罱河泥，”利英一甩短辫抢过话 握好风向，挡住咸水，引进淡水，海水不就 头，“阿青嫂说得对：两只手不是专门捏筷 能浇田啦。” 子的！只要肯动手，肥料到处有嘛，光‘蟹壳 “真的？这办法…好！”阿青两只巴 滩？上的芦苇、茅草，就能沤多少肥！” 掌拍得凳板通通地响。他算是真正领悟到 “‘一年蟛蜞肥，三年底脚壮'，海滩上 了：“依靠群众，办法无穷！” 有的是蟛蜞，靠海吃海，可以捉蟛蜞沤肥 从夜校出来，阿青在秀敏肩背上轻轻 嘛。”社员中有人又献一计。 推了一下：“你呀，净让我出洋相！” “对呀！”秀敏忍不住说。 秀敏吃吃笑道：“天晓得，自己跌跤还 阿青听着，心里活动了。他捏着指头， 怪门槛高。” 把土根他们说的重新又算一番，不由放宽 阿青自嘲地笑了。 了眉心：真的，这么一来，八千担是不成问 忽然，秀敏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正色 题了。他着实感到，在新形势下，人们都被 说，“喂，你知道为啥出洋相？” 58 ==========第60页========== 慎、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说着，她扭亮了手里的电筒，“真的，我越来越觉得，认真读毛主席的书，正好比走夜路有了这灯一样，否则，忙人就会变成盲人’哪！” 有线广播叫醒了阿青。他侧身 一看，秀敏不知什么时侯起身了，阿背坐起身来，再朝房外探头一看，见小萍正垫着个矮凳在灶前往饭盒里装饭，想必秀敏是上“缀壳滩”去了，小萍回头见爸爸在穿衣服，忙跳过来往床上一扑，按着他的身子，传达着妈妈的“命令”：“今天让你休息、养伤。”阿青装着无可奈何地笑脸说： “哦，这么说你是当上了小监察员 四！”镜台上那只闹钟里的“母鸡”， 正一停不停地嘀笃嘀笃啄食。阿青听着倒象是在催他“起来起来”。他试着伸展一下右脚，觉得比昨天好多了。他翻身下床，还没趿上鞋，先 为啥？阿青在思索。是啊，为啥自己 被广播喇叭播送的一条新闻惊呆了： 对继续贯彻总路线精神讲不出个道道来？ “九月六日上午，在新路公社金星生产 为啥以前和秀敏一样敢想敢干，今天却患 队，一场大火整整烧了两个小时。社员们都 得患失、缩手缩脚了？为啥不能象秀敏那 称赞共产党员金秀敏这把火放得好…” 样善于从本质上看到群众的干劲、智慧和 “啊，有这样的事？”阿青简直不敢相信 创造性？…嘉地，秀敏手里的那本十大 自己的耳朵。 文件汇编本让他感触到了什么：对了，这 “自从打响了这场开荒战斗，金秀敏同 些日子来，自己在外面忙着防汛的事，忘了 志早晨一身露水，中午一身汗水，晚上一身 学习，眼界变狭窄啦！他有点不好意思地 泥水，带领群众苦干巧干… 说：“原因很多，根本还是一条，少学习！ “有一天她早晨起来烧饭，人虽坐在灶 嗯，少学习呀！” 前，心却飞上了荒滩。她在想：怎样更好地 阿背能正视自己的缺点，并能自觉看 贯彻总路线精神，多快好省地打好开荒这 到根本问题，秀敏感到欣慰。她靠拢了阿 一仗… 青，深情地说：“是呀，阿青，刀不磨要锈，人 “灶膛里，麦壳燃起的火焰烧得正旺。 不学习要落后！我们应该继续发扬谦虚谨 这麦壳本来是燃不旺的，为了节柴省煤，今 59 ==========第61页========== 年，秀敏他们从附近炼油厂装来了废油脚， 阿青没有再听下去，他赶紧跑去抽开 浇在麦壳上烧，使废物得到了利用。在烧火 镜台的一个小抽屉，一看，果然，一瓶胃舒 时，秀敏忽然萌发起一个念头：‘蟹壳滩？上 平只剩下三、四片了。他捏紧药瓶，一股感 的青芦苇洒上油脚，兴许也能烧！那样，就 情的热流在胸中冲激起来…忽然，他猛 可以省下大量砍芦苇的人工，烧下的草木 一转身，径直奔“蟹壳滩”方向跑去… 灰正好垩田，真是多快好省、一举多得哟！ “蟹壳滩”的早晨，犹似堤外涨潮的海 她三脚两步走出了后门，走到小河边想伸 水在翻滚、沸腾。 手物几根青芦苇，才发现火钳还捏在手里 红旗下，秀敏正弯着腰往两只泥筐里 边。回到灶间，她把青芦苇试着蘸上油脚， 装泥。她只穿着一件白底红格的线呢衬衫， 往灶膛里一塞，果然，青芦苇很快成了灰 两颊绯红，一绺头发贴在汗渍渍的额边。裤 烬。 管卷到膝盖，打一双赤脚。看她装得实在 “出工到滩上，秀敏把这个主意跟大家 太多了，老土根劝道：“秀敏，少挑些，看你 一说，社员们齐声叫好。于是，众人动手，火 已经满身汗了。” 上加油，芦苇荡烧起了熊熊大火…” “奔共产主义嘛，出汗当加油！”秀敏响 “啊，是这样”阿青听着高兴得嘴 响亮亮地说。一弯腰，她泥担上肩，健步如 也合不拢。他想：她真聪明！ 飞… “智慧和力量来源于革命的理想。金 阿青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秀敏同志说得好：‘我们走的是荒滩小道， 嗓子里痒痒的，手里也痒痒的。他迈步上 奔的却是共产主义远大目标。奔共产主义， 前，截住正在挑担走过去的利英，说声“我 就是要有火上加油的精神'！正是有了这种 来”，再不管她尖声喊叫，一把夺过担子，脚 精神，她荣誉面前不骄傲；正是有了这种精 下生风，迎头赶着秀敏的脚步… 神，她才保持了贫下中农艰苦奋斗的本色。 正好小萍送早饭来了，见此情景，她拍 一次，她脚底被芦根戳破了，用手绢包了 着巴掌跳着脚，一股劲地嚷：“妈妈加油！ 包，忍着剧痛照样干，连续十几个小时战斗 爸爸加油！加油！.加油！” 在海滩上。战斗中，她的胃病发作了，可是 (插图：范一辛) 她把腰带束紧再束紧，越干越有劲…” 重要更正 本刊第一期第二十六页《征帆万里》一诗的第三节中，在引用毛主席的语录时，把“要搞马克思主义”一句，误为“要搞马列主义”。这是我们政治责任心不强，工作上粗枝大叶造成的。特此更正，并作检讨。 《朝霞》编辑室 60 ==========第62页========== 下子。我拾头一看，是小金。此时，小金千脆坐了下来，走这盘残局了。来就来吧，常言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满不在乎。 小兵过河 可没走几步，我发觉他的棋路真“怪”，横冲直撞，我的那老套套，竟一下子给打乱了。又杀了十儿个回合，我就剩下了一个“马”， 庄大伟 一个“炮”了。真倒霉，对方那个小“兵”又过了河，直咬我的“马”，还一个劲捣我“老窠”，那个“炮”又使不上劲。真是连招架之功也没有了。这时，有人在喊：“老赵，组长 眼下，我带 叫你去一趟。”我应了一声，小金站起身来， 着两个徒弟。那 伸手要掀棋盘，我拦住他手，说：“别忙，明 个高个儿的叫金 天继续赛下去。”“嘿，师傅还不服输。”“当 曙光，是个共青 然，”我把毛巾往脖颈上一围，说，“你们先 团员；那个胖胖 到二号熔炉上去，把扳头揩指清爽，我一会 的，叫刘志强，听 儿就来。” 说，最近也打了 前些日子，二号熔炉炉温升不高，所以 入团报告。你别瞧我五大三粗的，对两个 现在烊铝就在一号熔炉，腾出二号熔炉，由 徒弟，我心里可有底呢。我一向不喜欢用 我负责检修。昨天，我们拆下了两只风管， “蛮好”、“不错”这些笼统的字眼来评论青 发现里面的风门已经锈住了，难怪炉温升 年。我们学哲学，不是学过要分析矛盾的 不上去呢。今天，我们做好了新的风门，现 普遍性呀，特殊性呀。暖，小金和小刘可都 在就等着安装了。小金走了两步又回来， 有点“特殊”味呢。小金肯学习，干劲足，就 拉住我说：“师傅，你先给我们讲讲怎么装， 是太毛糙、莽撞，为事还喜欢争个脸红脖子 我们来千吧。”也好，这活简单，我交代了儿 粗的；小刘呢，虽然话儿少了点，可要比小 句。小刘连连点头道：“晓得了，晓得了。” 金稳重，无论干啥，都象舀着一勺子滚烫的 可小金却掏出笔记簿，一边问，一边记。我 铝液，晃都不晃一下。两个相比，说实话， 有点不耐烦了，心想，你下棋脑瓜倒挺灵 我更喜欢小刘。 活，怎么装这简单的风门，问个没完没了。 趁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拉着小刘下象 好容易，我如此这般地答完了他提的一大 棋。常言道：“姜是老的辣”，这话不假。才 堆问题。 走了几步，小刘就处于守势。好，我趁势出 我大步赶到组长阿强那里。阿强开口 “车”、跳“马”，一下子把他的“老将”给钳住 便问：“老赵哇，二号熔炉估计几时可修 了。正在这当儿，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移动 好？”“快了，最多两天。”我伸出两个指头。 了一只子就挽回了这局面。乖乖，倒有两 阿强皱了皱眉头说：“能不能再抓紧点？”他 61 ==========第63页========== 见我不吭声，又说：“是这样，有批合金铝， 言道：‘心急吃不得热粥”，要学也得慢慢 是兄弟厂的，急着要熔炼，能不能…”谁 来。”当时，小金嘴巴嚅动着，看来还挺不服 都知道，熔炼合金铝，温度要比一般熟铝高 气呢。都怪我当时没有狠狠地训他一顿， 得多。现在，二号熔炉的毛病又正是炉温 使他胆子越来越大了。 升不高。 于是，我指着拆得满地的零件，粗着喉 这时，阿强的徒弟 个大眼睛的 咙说：“谁叫你拆下来的？”小金朝我望了一 小伙子跑了过来，对阿强说：“师傅，我看大 眼，说：“我想进一步找找炉温升不高的原 概可以出炉渣了。”阿强说：“今天你来干 因。”“我做了二十几年的司炉，还没有你知 吧。有把握吗？”“头一回，心里有点紧张。” 道的多？刚才跟你讲的，等于是嘴唇上涂 “胆子要大，我看着，你千。”阿强扭头又冲 石灰一白讲。”“师傅，你没有白讲。我听 我问：“喂！二号熔炉，加加油，怎么样？”我 了你介绍的原理，就想拆开来看看。”“拆开 一想到《龙江颂》里的江水英，心里一盘算， 来看看，这又不是小孩玩的积木。”我狠狼 就说：“好，我们加快速度，争取能明天开 地盯了他一眼。 炉。”他一听，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说： 忽然，我发觉煤气喷头上的叶片断了 “行，老赵。” 好几片，急得我重重地跺了一脚：“你看你 我连笑一笑的工夫都没有，转身就跑。 看，连叶片都敲坏了！简直是越来越不象 一边心里还想，阿强真是个急性子，才带了 话。翅膀还没有长硬，偏偏想飞呀飞…” 两个月的徒弟，就要人家一步三级地蹬楼 小金接过我的话尾，说：“翅膀变硬，也 梯，步子迈得也太大了。 是在风雨中练出来的！你老是叫我们象算 头痛添感冒，事情就是这样糟。我回 盘珠那样，拨一拨动一动，这可不行！师 到二号熔炉，见小刘那只风管已经严丝合 傅，我心里有话，就要说。我认为，一个好 缝地装好了。可小金的呢，零件拆了一地， 青年，不应该是循规蹈矩，束手束脚的人。 瞎，连不相干的煤气喷头都拆了下来，明天 同样，如果当师傅的脑子里还在排辈分，讲 怎么开炉？！他千这种事又不是头一回。记 资格，这就不利于年青人的成长，或者换句 得有一次，鼓风机电闸上的保险丝断了，小 话说，这是旧的传统观念。” 金问我：“怎么办？”我说了声“修啰”，就去 我一听火了，什么又是“不利于年青人 叫电工师傅。等我把电工找来，小金已经 的成长”，又是“旧的传统观念”。真是我在 独自接好了线，可是电源接反了，风不是往 火里烧，你在水里泡。我说：“我不跟你辩 熔炉里打，而是往外喷。真是叫人哭笑不 论。明天要开炉了，你讲怎么办？” 得。我瞪着眼珠子说：“啥人叫你瞎弄骆？” 小金听了，顿时一楞。我对在-一边不 他回答得倒也干脆：“你不是叫我修咽’。” 吭声的小刘说：“可能我老头子看问题有局 “不是叫你修，是叫电工修！”小金一句也不 限性，你也是青年，谈谈你的看法？”小刘搓 让：“我们司炉工也要学学嘛，小修小改应 着两手，想了片刻，说：“师傅的经验丰富， 当自己来！”话是有道理，我退了一步：“常 我们不应该自说自话，随随便便地乱拆。” 62 ==========第64页========== 他用肩膀碰了一下小金，说：“叫你别拆别 天刚放亮，我们俩就点火开炉了。熔炉 拆，你看，现在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里的火焰，从橙黄到炽白，从炽白到纯青， 我瞧瞧小金，他皱着眉，抿着嘴，显然 温度逐渐上升，硬而韧的合金铝，在高温 不服气。一会儿，小金又婉转地说：“师傅， 下，开始熔化了。我眯缝着两眼，瞧着瞧 你不是常说，铝矿石不下炉，不经高温，就 着，心里甭提有多甜啦。我好象听见小金 炼不成合金铝。同样，我们青年不多练练， 在跟谁谈论什么，扭脖一看，见小金和小刘 能接好班吗？”这小家伙，总是喜欢用我的 坐在一起，谈得挺热乎。小金见我走了过 话来封我的嘴，我说：“合金铝不是一下炉 去，忙站了起来，兴奋地说：“师傅，火力很 就炼成的。你的心情我理解，可随便干什 足。”我笑着解下毛巾，替他擦去额上的热 么事，总得有个过程，得慢慢来。”他说：“不 汗。 能慢慢来，就是炼铝，也应该提高炉温，缩 这时，小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师傅， 短治炼时间，何况对待青年人”“缩短 我向你提个意见。今后你应该象阿强师傅 治炼时间”！我不由地品味起这句话来。小 那样，让我们多锻炼锻炼。今天黑板报上 金又说：“关于这个问题，赶明天我们通过 报道了阿强师傅的徒弟，已经采用先进工 学习来解决。对于拆煤气喷头，我认为是 艺炼铝了。”我不由地点点头。我一眼扫见 必要的。你看，喷头上的叶片已经烂脱一 小金那本笔记簿上，画着个“小房子”，我指 大截，加上风力不大，风由于没有叶片，不 指，问：“你画的是啥哟？”小金说：“哦，是熔 是打着圈子出来，也是造成炉温升不高的 炉的图样。听说跃进铝材厂样一炉铝，要 一个原因。”我一听，暗想分析得有道理哇。 比我们快一刻钟，整整九百个‘嘀嗒’呐！我 我戴上老花眼镜，仔细一看，可不，这不是 在想是不是设法再把熔炉改一下。”我忙 敲坏的，是烂坏的。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这 问：“哟！这股劲头打哪儿来的？”小金挥了 一点？顿时，我的气消了一大半。我说了 挥手中的书，响亮地说：“从这里来的！”我 声：“既然这样，那就加劲干吧。”“好咧例。”小 一看，是列宁写的《青年团的任务》。象有 金把袖子一卷，就干了起来。 根铁钎一下子拨开了胸膛里的“炉渣”，我 我们三人一直干到晚上十一点多，总 心里豁然一亮。我说：“好，我老头子和你 算全部装好。小刘已经不住地打着呵欠； 们一起千！”两个小家伙都乐得手拉着手， 小金劲道倒挺足，还在东摸摸，西看看。我 蹦了起来。 捶着酸痛的腰部，说：“我们回去好好睡上 忽然，我眼睛触到昨天那没有下完的 一觉，明天一早来开炉。” 棋盘上。小金的那只小兵过了河，咬住我 我往回走了一半路，想来想去还不放 的马，逼我老“将”，我又想起那一句下象棋 心，就又折了回来。那想到小金还蹲在熔炉 的术语：“小兵过河能吃车马炮”！ 边，正用卷尺在量炉门。多好的青年人哪！ (插图：施大畏) 他在我眼里，霎时好象又长高了许多。我赶紧奔了上去… 63 ==========第65页========== 经念四年级了，快成大人了，到奶奶家后，要照管好妹妹，多帮奶奶做好事。”小宝使劲地点了一下头，心里可甜啦！“大人”，这 小主人 是多么值得自豪的名称，在还不会走路的小玲玲面前，小宝觉得自己老早是“大人”了。 周勇闯 晚上睡觉前，小宝仔细地整理好书包，把作文本子仔细地放在里面一个袋袋里。第二天，小宝乘车到了吴淞，下车后，他沿着黄浦江边走，没多久，就到了跃进码 一转眼，又 头。小宝一年没来，码头又变了样。吊车， 要放暑假了。放 又长高了，直指蓝空，棉絮似的云朵象怕碰 学后，小宝一蹦 到塔顶似的，急急忙忙向四处飘去。那吊 一跳地跑到家 车长长的铁臂，也变粗了，嘿，向轮船上一 里，拉扯着妈妈 抓，往卡车上一放，就是一座小煤山。装好， 的衣襟，央求着 卡车“嘟嘟”叫着向前开走了。小宝跟在后 要到吴淞的奶奶 面奔着、笑着、唱着，一会儿就到了奶奶的 家去度假。 家门口。咦，坐在门口椅车里的，不正是妹 去年，自从奶奶退休，把小宝的妹妹小 妹小玲玲吗？两根小辫子，还扎着红蝴蝶 玲玲给领去以后，小宝就一直想到奶奶家 结，翘得老高的呢！ 去。奶奶可好啦！听爸爸妈妈说，奶奶退 小宝赶紧奔过去，捧起妹妹的脸，高兴 休一年，可做了不少好事。其中小宝印象 地喊道：“小玲玲，快叫哥哥好！” 最深的就是捡煤块。原来，奶奶的家靠近 小玲玲起先还眨巴着眼睛，不响。一 黄浦江的码头，正好在十字路口的旁边。汽 会儿，突然叽哩呱啦地叫起来，小宝一点也 车从码头上装煤出来，恰巧在这里转弯，往 听不懂她到底在说啥，一抬头，看见奶奶急 往就掉下儿块乌黑的煤块。奶奶经常拿着 急匆匆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畚箕和扫帚。 畚箕去捡，积多了，就交给钢铁厂去。小宝 “奶奶！”小宝急忙奔过去，扑到奶奶的 觉得，和这样的好奶奶生活在一起该多带 怀里。 劲啊！前几天，学校里的小朋友都在议论， “哟，小宝，一清早就来了！”奶奶亲昵 怎样在暑假中为人民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地说，“看见妹妹了吗？瞧，她又在给我发 情，老师还布置大家写一篇暑假作文，小 信号了！” 宝更想到奶奶家去了。 “奶奶，她说啥？”小宝问。 妈妈答应了小宝的要求，对他说：“明 “车来了，煤掉喽；车来了，煤掉喽 天妈要上班，你一个人到奶奶家去。你已 …”奶奶装着小玲玲的口音，一字一句地 64 ==========第66页========== 说着。 晃眼三个星期过去了。可是，院子后面那 “格格…”小宝禁不住笑了。他做梦 个盛煤的小箩筐还是那么一点煤，不知啥 也想不到，还不会走路的小玲玲在奶奶的 道理，这几天，小宝煤越捡越少了，哎，这样 培养下，会变得这样聪明、伶俐。小宝赶快 下去，怎么好写暑假作文呢？眼看着就要 把书包往屋里一放，对奶奶说：“我和你一 开学了，小宝的心象塞满了乱草，闷得真慌 起去捡煤。”奶奶拉着小宝的手向马路走 啊！ 去。 吃过午饭，小宝躺在床上。忽然小玲 天很热，太阳光晒到皮肤上，火辣辣 玲又在那里叫起来，小宝心里想：“乱叫什 的。马路边，浓郁的树荫中，知了叫个不 么，还不是那么几块煤？”但又想不出去奶 停，仿佛在喊：“热煞了！热煞了！”要是在 奶要讲话的，只得慢吞吞地穿衣，着鞋，拿 往常，小宝准得去拿根长竹竿，竿头上扎个 着畚箕朝外走。 塑料袋，去捉几只。但是现在要去捡煤，这 咦！小宝忽然看见奶奶身子贴在门 可是小宝暑假生活中顶重要的事情啊！ 边，眼晴直盯着前面，一动也不动。小宝赶 小宝跟着奶奶来到马路边，一看地上 紧走过去朝外一看，禁不住高兴得双脚跳 只有三块煤，象妹妹的拳头那么大，顿时心 起来，差点没把畚箕掉在地上。瞧，今天真 凉了。他弯腰“咚咚咚”地将三块煤扔进畚 是出了奇迹，马路上煤洒了一片，乌黑闪 箕里，赌气地说：“小玲玲真是不懂事，这么 亮，真逗人哪。 点煤也乱叫。” 小宝刚想冲出去，突然被奶奶拉住了， “应该叫嘛！不然让汽车轧得粉碎，多 他拾头一看，才发觉奶奶的眉毛挤到了一 可惜！”奶奶一边说，一边用扫帚将一些煤 块，眼晴瞪着对小宝说：“你看，歪婆子又在 屑扫进畚箕。一会儿又笑咪咪地问：“小宝， 捡煤块！” 你说煤捡得多好还是少好？” 果然，小宝看见马路边上一个人正爬 小宝猜着奶奶一定是对他进行“考 在地上匆匆忙忙地捡煤，正是歪婆子。小 试”，就昂头挺胸地回答：“当然多好。” 宝想起，有一次乘凉时，曾经听奶奶讲过， “我看不见得吧？”奶奶看着小宝，仍然 解放前，歪婆子就是奶奶做工的那个纱厂 是那样笑咪咪的，双眼眯成了一道缝。 里的工头。那时，她打工人，骂工人，工人 小宝一时给奶奶说胡涂了，煤么，总是 进出厂门时，她还要抄身呢！一次，奶奶口 捡得越多，成绩越大，奶奶为什么说不见 袋里掉进一根纱线，被歪婆子抄出，就骂奶 得？他歪着头，忽然想通了，瞧奶奶那笑咪 奶“贼骨头”，还狠狠打了奶奶一棍子。今 咪的神气，一定是和我开玩笑！于是，小宝 天怎么也来捡煤，小宝觉得太奇怪了。 也不再开口，只是暗暗地笑着，和奶奶一起 忽然，小宝看见歪婆子东张西望地正 走回家。 弯身搬起一块大石头，朝马路当中走。奶奶对小宝说：“你看歪婆子的心多毒，她故 暑假生活象插上翅膀似的，飞呀飞，一意把石头放在马路当中，让汽车震动，掉下 65 ==========第67页========== 煤块，她可以大捞一把。快，我们追上去！” 苦辣味道，恨不得叫箩筐里的煤变少，变 小宝点了点头，就跟着奶奶奔了过去。 少，再变少。因为这煤是歪婆子那块石头 歪婆子刚搬起石头，猛然发觉奶奶和 震下来的呀！ 小宝，忽地一惊，“蹦”地一声，石头掉了下 没多久，奶奶从居委会回来，见小箩筐 来，差点砸到她的脚上。奶奶站在歪婆子 里这么多的煤，便问小宝：“小宝，你看煤捡 面前，双手撑腰，严厉地说：“干坏事的人总 得多好，还是少好？” 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歪婆子，你不要以 “我们捡煤又不是为了表扬，是做好人 为甩掉石头就逃脱了关！” 好事嘛！”小宝昂头回答。 歪婆子强作笑容，装模作样：“哟，老嫂 “那我们又为什么做好人好事呢？”奶 子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看到马路上躺着 奶又问。 这么大块石头，就想搬掉，可真是好意哇！ “这…”小宝一时搔着脑袋答不上 .》 来，因为他还没好好想过呢。 奶奶打断歪婆子的话：“哼，你怎么朝 奶奶笑盈盈地说：“好好想想吧，这是 马路中间搬，你大概没想到住在这里的人 很有意思的。” 也长着两只眼晴吧？” 连好几天，小宝始终没有想出一个 小宝这时才知道，奶奶刚才为什么在 道道来，真是伤透了脑筋。不过，最近他觉 门边朝外看，原来是在侦察这个歪婆子捣 得奶奶有些奇怪，每天下午，小宝和玲玲午 鬼 觉醒来以后，总是看见奶奶汗淋淋地从外 歪婆子两只贼眼骨碌碌一转，又说： 面回来，不知道究竟干什么事？一天吃过 “咳，我也是为大家好啊，煤掉的多，大家有 午饭，小宝假装象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睡觉， 好处，心中有数。再说，你就是交公嘛也可 看着奶奶刚跨出门，就一骨碌爬起来，猫着 以多交点，那你老嫂子的成绩就更大了！” 腰，悄悄地跟在奶奶后面，走着走着，不一 小宝听了气得发火，牙齿咬得格格响， 会就到了吊车轰隆隆，汽车哪哪叫的繁忙 他恨不得立刻刮歪婆子一个“耳光”，但奶 的码头。 奶早已抓住了他的小手，动弹不得。只听 “小赵—”奶奶老远就叫着一个青年 奶奶连连冷笑几声，说：“做贼的总想着别 汽车司机，“车厢拦板加高了吗？” 人偷东西，死不要脸。现在不和你嘐咏，走， “加高了！”小赵大声回答，“听了你的 到居委会去！”小宝也扬起脖子：“滚，别装 建议，装煤汽车的拦板都加高了二十公 蒜！”奶奶嘱附小宝在这里把煤捡起来，就 分。” 押着歪婆子朝居委会走去。 “哗一，”吊车的巨臂将煤泻在小赵 奶奶走后，小宝一口气捡了满满一畚 的汽车里，刹时堆起了一座小煤山，中间凸 箕煤块，回家倒在那盛煤的小箩筐里，一 起。小宝见奶奶走到汽车后面，要登梯上 看，真比三星期捡的总数还要多哪！但是这 去，被小赵慌忙挡住了。只听小赵说：“老 会儿，小宝心里觉得真有股说不出的甜酸 奶奶，别上来了，我知道把煤堆中间拉平， 66 ==========第68页========== 四角铺满，汽车拐弯时煤就不会往下掉了， 民有好处的事情，我们都要象主人一样，完 对吗？”说完，小赵爬上汽车，挥手将铁锹用 全彻底地把它做好。这才是我们教育儿童 力铲起来。“慢！”奶奶在下面又大声叫了起 的根本。” 来，“我去弄点水！” “主人，”这两个字象一道光射进小宝 弄水干啥？小宝疑惑地看着奶奶跑到 的心里，小宝顿时觉得奶奶的一切行为一 仓库，和几个工人-一起拿出一根长橡皮管， 点也不奇怪，反而是那样清楚，明白，那些 接上水泵，拉过来递给小赵，小赵往煤的四 难答的问题也都理解了。这时，他才感到， 周浇了些水，其他几个工人又接过去，往轮 过去追求的“大人”名称是没啥稀奇的，而 船上的煤堆浇去。奶奶撂撂头上湿漉漉的 “新中国的新主人”才是一个顶光荣的称 头发，对小赵笑嘻嘻地说：“好，现在煤块掉 号。小宝突然冲上前去，大声喊：“小赵叔 不下来，也看不见煤灰飞了。”说完，两人禁 叔 不住格格地笑起来。 奶奶和小赵回过头，奶奶惊奇地问： 小宝暗自发笑，奶奶费这么多心事为 “小宝，你…” 了车上不掉煤，这是多么新鲜的事情。小 小宝右脚往地上使劲一顿，说：“奶奶 宝今天终于明白了奶奶每天下午出外的秘 你怎么…”他好象立刻要哭出来似的， 密，心里真有股说不出的高兴。 “你怎么不带我一起出来？” 只听小周对奶奶说：“现在，你家小玲 奶奶慢慢地抚摸着小宝黑油油的头 玲看见我们车子，再也不会叫车来了，煤 发，用手帕擦掉他眼眶里晶莹的泪水，乐哈 掉喽；车来了，煤掉喽…’哎，她可真是你 哈地说：“奶奶让你照看小玲玲呢！受委屈 培养出来的好小囡啊！” 了，是不是？” 又听奶奶说：“小囡学儿句话是便当 小宝扬了扬头说：“我要学习做新中国 的，但要有好思想却不容易。毛主席说：‘儿 的新主人。” 童们团结起来学习做新中国的新主人’。譬 奶奶和小赵都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得 如这捡煤吧，我们就要让孩子懂得，这煤 那么开心。 是人民的煤，我们不是为别人做好事，而是 (插图：徐业伟) 为我们人民自己做应该做的事，只要对人 ==========第69页========== へ围垦工地诗抄 奉贤星火农场 呵！汗随扁担向前飞，1扁担随咱歌声高： 扁 担 革命路上再加油呵，粮山棉海，看咱一肩挑！ 九 连 和咱肩头一殷硬， 芦棚颂 和咱个儿一样高；和咱脾气正相投呵一一 连 “不给重担咱不挑”！ 芦苇搭成的窗， 别看扁担小又小呵， 芦苇编成的门， 曾挑过革命大风暴； 竹竿扎上芦苇席， 而今伴咱来战斗， 自力更生撑起芦苇棚， 围垦工地挺立最前哨。 谁说芦糊小， 推开窗，五洲风雷窗外奔， 风霜雨雪，咱们抢着挑， 谁说芦棚矮， 特号箩筐，咱们抢着要； 打开门，四海云水门前涌。 晨挑朝霞夜挑月，挑来大堤锁海涛。 多少回，明灯夜夜到深更，芦棚内，书声压过海涛声：“英雄不识‘艰难’字，要学移山老愚公。”…句句铿锵，震落一天星，声声坚定，落地也有声。 多少回，大海捧出万道霞，芦棚外，批林大会火正熊，“上山下乡就是好！”“誓做一颗革命种。”… 88 ==========第70页========== 铁拳林立，好似桅樯树海边，吼声如雷，犹如大海怒潮滚！ 多少回，寒潮凛冽袭芦棚，芦棚深处还是春意浓，人人笑脸飞彩霞，个个豪情满腔涌，高歌一曲“抗严寒”，战士自有红日在胸中。 数不清有多少盏明亮的灯，数不清有多少颗火红的心。 芦苇搭成的窗，芦苇编成的门，… 工地灯火多辉煌， 生活苦，再苦也有笑声奔出窗， 多象星星落海塘。… 居住差，再差也有歌声飞出门；只要革命说需要，我愿终生住芦棚。 让我留下吧 海，待到来年稻花放，咱要为芦棚请一功。 九 连 拦潮坝合拢的时候，战士小宁的脚板 工地灯火 给钉子穿了一个洞，指导员叫他马上回去包扎，他说：指导员同志 廿六连 让我留下吧！ 工地灯火多辉煌， 指导员同志，让我留下！ 多象星星落海塘。… 大堤就要合拢啦，我心里乐得开了花。 指挥部里一盏灯，部署战斗到三更。 你看这担子穿梭映彩霞，你听这号子声响如雷炸， 工棚床沿一盏灯， 万丈长缨呵，正要缚蛟龙， 战士把“毛选”又重温。 我怎能安心，怎能安心把战场下！ 海塘滩边一盏灯， 你总说艰苦奋斗的传统， 民兵值勤巡堤埂。 要在我们身上生根、发芽，干革命，这点鲜血算个啥， 炊事房里一盏灯， 让我留下，让我留下吧！ 笑脸炉火相映红。… (插图：方向明) 69 ==========第71页========== 猛然，老首长拉开门： “你在搞什么‘侦察’呀？小周：早就盼我战友来， 怎么，到了跟前却又害羞？！” “喏，这位大娘，是我打鬼子时的老房东， 这位大叔，是我‘四请’时的‘老参谋’，这两小伙儿，是我支左时新认识的，从前是革命群众组织的头头。” 老首长的战友 我羡慕地望着老首长的“战友”： 个警卫员的手记 大叔衔着一杆红木烟斗，大娘提着一串布筋草鞋， 钱钢 那两个小伙手上油班印衣袖。 老首长又把我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吧！这也是我的战友！” 该不是耳朵听岔了吧？ 一句话说得我蓦然一惊， 老首长说：“明天要来战友。” 心儿呀，怦怦地要跳出喉！ 哈！顿时乐得我呀， 睡梦里还在蹦哒，拍手！ “你们别看他岁数不大，学马列爱打‘纵深战斗’， 我猜想，他们象老首长那样慈祥， 党小组会上给我提意见， 穿一双粗布鞋，拿一支红木烟斗； 还真有股大刀阔斧的劲头…” 我猜想，他们象老首长那样“年轻”，最爱讲：白发上不了革命者的头！ 啊，我这才明白，明白什么叫做“战友”， 终于，终于，曙光射进了窗口， 于是，我想起老首长贴在床头的一段 我忙沏壶“龙井”，飞身上楼， 话， 听，客人们早已在屋里笑语阵阵， 光灿灿，它把我的心扉照透！ 我瞄准门缝，悄悄地眯眼细瞅一一 记住 咦？… 离开源头的江河，要断流， 一位是白发苍苍的大娘， 离开土壤的树木，要枯朽， 一位是紫红脸膛的大叔； 时刻接受群众的监备， 有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小伙儿一一 才能青春常在， 才跟我一殷大的个头！ 终生永不变修！ 70 ==========第72页========== 子孔老二的数事六则) 卢师兵 这种话，孔老二已讲过不知多少遍了，几个比较大的学生想想事实上并非如 “完了，周礼！” 此，于是子贡首先提出了疑问： “几天前正巧初一，我经过太庙时往里 一张，里面冷冷清清，国君也没有去主持，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孔老二的心境越、只有祭台里搁着只羊。按照周礼，鲁君应来越坏。他常常怨天尤人，这也看不惯，那 亲自参加祭祀。听说他好长时间不去了， 也不顺眼，不时唉声叹气：“唉，一切脱离文 既然如此，何必每月浪费一只羊呢？我看干 王、武王、周公当年制定的礼仪了，这样的 脆废了算。” 世道还成什么体统。” “什么，要废除！？”孔老二想不到学生 天早晨，孔老二在园子里散步解闷。 会说这样的话，“我跟你的想法大不一样。 不一会，他的儿子孔鲤在他面前匆忙走过， 你吝惜的是几只羊，我爱的是礼。” 孔老二立刻喊道：“站住！”接着就问，“最近 子贡不服气地说：“何必摆个空架子 学习礼了吗？” 呢？” “没有。”孔鲤支支吾吾地回答。 “空架子也要摆！”孔老二有点恼火 孔老二瞪着眼当场给他一顿训斥：“不了，“别人抛弃礼，我们就是要努力把它恢学礼，怎么做君子？将来凭什么去侍奉国 复过来。大家都照周公规定的礼去办，天 君？” 下就恢复正道了。” 他侧过身来，见学生陆陆续续上学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有两个小学生探 就憋住气往屋里走。他一边走一边还在自 头探脑。他们迟到了，站在那里不敢进来。 言自语：不学礼，怎么做君子！ “你们到哪里游荡去了？”孔老二没好 讲课开始，孔老二先是七拉八扯地乱 气的问。 说了一通，然后才讲到正题： “老师，是那么回事。”有一个学生回 “周朝的礼仪制度是根据夏商二代制答，“我们路经季孙氏家的门口，听见他家订出来的，它丰富多彩、完美无缺，你们一 院子里热闹非凡，还有一阵阵音乐声。我 定要好好学习、全部照办。” 们就在院墙窗格子里张望了一下，原来里 71 ==========第73页========== 面正在演舞蹈呢。” 安。他成天愁眉苦脸地想：当年武王周公 另一个学生马上接口说：“是呀，我们 在世，天下有道，制礼作乐也和出兵打仗一 看了一会，想不到就迟到了。” 样，都要听周天子的号令。到后来，天下无 “哦，舞蹈，”孔子象要追索什么大事似 道，制礼作乐就由诸侯自作主张。现在，连 的，急切地问：“什么样的舞蹈？” 诸侯也形同虚设，季孙氏这样一个小小的 两个学生见孔老二没有责备他们，心 大夫，竞擅用起天子的礼乐来。在孔老二 里放下了一块石头，就有声有色把看到的 看来，正是礼崩乐坏，天下大乱了。他忧郁 舞蹈描述了一番。最后还说，这个舞蹈场 地对学生说：“我经常讲的礼呀乐呀，可不 面不小，每行八人，一共八行，八八六十四 是仅仅指那些钟鼓、玉帛的仪式呀。” 人，演得可整齐哩。 原来，孔老二所宣扬的周礼，就是西周 孔老二听到这里，勃然变色，怒气冲冲 奴隶主贵族的那个等级制度。大至政权军 地叫嚷起来：“真是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 令，小至礼节仪式，都有贵贱上下的严格的 可忍！” 等级区别，奴非主统治者就是依靠它来维 许多学生看到他突然发火，都感到十 持他们的统治秩序的。无数次的奴隶起义 分惊讶。'孔老二气愤地说： 和新兴地主阶级的崛起，冲破了这一套等 “唉，你们不知道，他们演的那种舞叫 级秩序。孔老二狂叫“克己复礼”，就是反 做‘八佾'。这种舞蹈，只有周天子的庙堂里 映了没落奴隶主贵族不甘心灭亡，要同新 才能演呀。季孙氏不过是个大夫，竟然演 兴势力作拚死斗争的反动意志。 起天子享用的舞蹈来。真是不仁的家伙。” 但是不管孔老二在那里怎么叫嚣，新 有的学生就不大理解，就算季孙氏的 兴势力就完全不理他那一套。消息传来，季 行为是“越礼”，为什么要骂他不仁呢？ 孙氏又要上泰山去祭神了。 学生颜回就问：“老师，到底怎么才能 孔老二气呼呼地把学生冉求找来，那 做到仁呢？” 时冉求正在季孙氏手下做事。 孔老二一听，觉得正好在这上面大做 “听说季孙氏要上泰山祭神了，你知道 文章，便说：“仁就是克己复礼。要按照周 吗？”孔老二面带怒容盯住冉求问。 礼的规定，来克制自己的欲望，约束自己的 “有那么回事。” 行动。一旦大家都这样做了，天下的人就 “你就没有去阻止他？”孔老二厉声地 能规规矩矩服从统治了。” 贵问。 颜回听了很感兴趣，便进一步问：“那 “我有什么力量去阻止呢？”冉求表示 么怎样才能克己复礼，老师能不能讲得具 无可奈何的样子。 体一点？” 孔老二气得手脚发冷，他用颤抖的声 “不符合周礼的事，就不许看，不许听， 音对学生说：“你们看，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不许讲，不许动。”孔老二讲到几个“不许” 了。只有周天子才配祭祀泰山，因为天子 的时候，声色俱厉，表示周礼是神圣不可侵 是受命于天的。季孙氏凭什么资格祭祀泰 犯的。接着，他又说，“象季孙氏这样的人， 山？” 做出这种越礼的事来，就是因为他们不能 “那怎么办呢？”有个学生楞头楞脑地 克制自己的欲望，约束自己的行为” 问。 打这以后，孔老二总是感到惶惶不 这倒把孔老二问得很尴尬，他自己知 72 ==========第74页========== 道也无能为力，只好搬出迷信偶像来欺骗 西方又传来了更大规模的奴隶造反的消 学生：“难道‘泰山之神’会接受这种不合礼 息，这一下把孔老二震得瞪目结舌。 的祭祀吗？” 奴隶起义的杰出领袖跖，率领了九千 话音刚落，只听得远处人声鼎沸，鼓乐 人的浩浩荡荡的造反队伍。他们砍下树木 阵阵，原来季孙氏的仪仗队伍正在耀武扬 做武器，举起竹竿当旗帜，攻打城池，捣毁 威地开过曲阜街头，上泰山去了。 奴隶主的祠堂，活捉奴隶主杀头示众。受 孔老二目瞪口呆地征住了。半响，他 压迫的奴隶扬眉吐气，纷纷响应。起义者 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叹：“完了，周礼！” 声势愈来愈大，不久便席卷黄河流域。各国的奴隶主贵族闻风丧胆，惊惶失措。 孔老二立刻跳出来，大骂跖，还恶毒地 “盗丘”之名的由来 说：“一定要狠狠地收拾这批害人的强盗！”孔老二如此刻毒地诬蔑和攻击奴隶起义，激起了人民的极大义愤。在当时，就流 孔老二得到鲁昭公的资助，到周朝的 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都城洛邑参观后，更竭力吹捧西周奴隶主 跖领导的奴隶起义的队伍，严重地威 的统治制度：“周朝的制度是根据夏朝、商 胁着鲁国奴隶主贵族的统治。曲阜城里， 朝削订的，多么丰富多彩啊，我一定终身奉 一片慌乱。奴隶主贵族东一群、西一篪，躲 行。”因此回曲阜后，便日夜梦想恢复家塔 在阴暗的角落里，夜以继日地策划阴谋诡 形的奴隶主贵族统治制度了：周天子神圣 计。有的人提议，要求鲁君直接出兵攻打， 不可侵犯地坐在塔尖上，以下是诸侯、大夫、 但又怕寡不敌众，好比用鸡蛋碰石头，自取 士。从上到下，一层扣一层，一层管一层。他 灭亡；有的人主张设法用高官厚禄去引诱， 们统统压在千百万受苦受难的奴隶身上。 但谁也不敢出头冒这个风险。 在孔老二看来，压迫有理、剥削有理，这是 一批坏蛋你搔头他摸耳朵，一筹莫展。 天经地义的、永远不可改变的，谁要是触犯 “听说跖有个哥哥叫柳下惠。”不知谁 了这条“王法”，便是“大逆不道”的暴徒。 插了一句。 正当孔老二声嘶力竭地呼吁奴隶主贵 “柳下惠，”孔老二惊奇地说，“我跟他 族勾结起来，妄图支撑摇摇欲坠的“宝塔” 有点认识。 时，离鲁国不远的郑国，发生了大规模奴隶 孔老二憎恨奴隶造反，又想乘机博得 暴动。奴隶们占领了一大片沼泽地带。它 奴隶主贵族的信任，挤进他们的行列，便自 象猛烈的地震，几乎把这座破烂不堪的“宝 告奋勇，愿意去劝说柳下惠诱降跖；奴隶主 塔”震得快要倒塌。郑国奴隶主贵族丧魂 贵族也求之不得，于是一面怂恿他立刻动 落魄，急忙拼凑军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身，一面赶紧纠集武装力量准备镇压。 勉强压平了这次起义。孔老二听到这个消 几天以后，孔老二找到了柳下惠，他用 息，便拍手叫好： 软硬兼施的手段要柳下惠去诱降跖： “好呀！对付奴隶宽了，他们就会无法 “做爷娘的应该把子女管得规规矩矩， 无天，就要造反；现在这样严厉镇压，应该， 做兄长的一定要教育弟妹懂得礼义。如果 应该！” 做不到这样，还配得上做爷娘、兄长吗？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久从 是一个知书识礼的人，想不到你的弟弟竞 78 ==========第75页========== 做大强盗，我替你想想，实在很丢脸！” 孔老二连连下拜后，便对跖大肆吹捧： 柳下惠说：“跖的为人我清楚，适合他 “你生得眉清目秀，天资聪明，又善于带兵， 心意的就高兴，不合他胃口时就发怒，他出 实在是世上少有的王侯将相之材，如果你 口伤人，行动粗野，我们各走各的路。我也 愿意听我的话，安分守己，不要造反，我可 劝你别动这个脑筋了。” 以替你在各国国君面前说说情，保证能弄 孔老二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你不肯帮 个大官做做。”这一下孔老二露出了狐狸尾 忙，那只得我亲自找他了。” 巴。 几天以后，孔老二受了奴隶主的差遣， 跖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鬼话：“呸， 带了不少钱财，拖了几个学生去诱降跖了。 住口！我早就听说过，你是一个当面甜言 一路上鬼鬼祟祟，心惊胆战。 蜜语，背后造谣诬蔑下毒手的家伙。你想 忽一天，听得远处山坡上呼声阵阵，见 用高官厚禄来引诱我，关进你们设计的铁 有人来人往，孔老二急忙丢下车马，独个儿 笼子，这万万办不到！” 提心吊胆地走上去。 孔老二听了，目瞪口呆。 他在老远就见到了起义的兵士，立刻 最后，跖直截了当地指出：“孔丘，你颠 装得和颜悦色地走上去作揖致敬： 倒是非，在背后诬蔑我们是强盗。要说强 “我是鲁国的孔丘，想见见你们的长 盗，天底下你才是最大的强盗！什么圣 官。” 人’，是名符其实的盗丘’！” 一听说孔老二要求见，跖就认定他不 。跖一挥手，周围的人立刻揪住孔老二。 怀好意，顿时怒发冲冠：“这不就是老奸巨 孔老二脸色蜡黄，冷汗一身，磕头求饶。 猾的巧伪人孔老二吗？”接着便对通报的人 “饶命？好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 说：“你替我狠狠地骂他一顿：他不种田，不 就是要推翻你们这伙自命为‘君子大人’的 织布，吃白饭，穿绸缎。平日花言巧语、造 天堂！弟兄们，把这个‘盗丘’押下去！”跖 谣惑众，什么文武之道、忠孝之义，专拍贵 说罢，一群兵士拖了孔老二把他逐出大门 族的马屁，诬蔑奴隶造反，实在罪大恶极。 外。 叫他赶快滚蛋，不然，就要杀他的头。” 孔老二晕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摸摸 孔老二听了转告的话，吓得两腿发抖， 自己的脑袋还在，才松了一口气，赶快溜 牙齿格格响。他稍微定了定神，又象癫皮 走。上了车子，孔老二还心慌得一连几次 狗一样苦苦哀求：“劳驾你再通报一次，说 把马缰绳也丢了。 我跟他的哥哥柳下惠有一面之交。” 在曲阜东门外，又巧遇柳下惠。柳下 “柳下惠？他是大贵族，我早同他决裂 惠问： 了。”跖眉梢一跳，又说，“孔老二既这样 “几天不见了，你见过跖吗？” 不知好歹，就让他知道点利害。把他带上 孔老二支支吾吾、索索发抖，半晌才 来！” 说：“差一点被老虎吃掉。”说罢，耷拉着脑 孔老二象披着羊皮的狼，见了跖，假仁 袋，象受冻的毒蛇一样蜷作一团。 假义地急忙弯腰下拜。跖目光炯炯，按着 孔老二回到曲阜后就躲进自己的屋 剑跨前一步说：“你竖起耳朵听着，说得老 里，再也不敢提起这件丢脸的事 老实实，便放你一条活路；如果胡言乱语， 从此，“盗丘”的名字，就在劳动人民中 当心你的脑袋。” 传开了。 74 ==========第76页========== 修筑城墙。他们趁这个时机，把民间征集来的铁，浇俦了一个大铁鼎，干脆把他们 只大铁鼎 规定的刑法刻在鼎上，向全国公布了。看过刑鼎的人，三人一群，五人一堆地都聚集在街头议论这件事。 公元前五一三年，在鲁国西北面的晋 “我们晋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呀。早 国，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 先听说祖宗也定下各种规矩，可从来没有 在晋国国都 绛城的宫门口，放着 刻在鼎上让大家都看到啊。”一个身穿长袍 一只铁铸的大鼎，鼎上刻满了字。宫门前 的老头儿愁容满面地说。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大家都争着来看这 另一个白胡子老头愤愤地说：“听说他 只大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把这只铁鼎 们做这样的事，国君事前一点也不知道。这 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地水泄不通。站在后面 样擅作主张，哪里还把国君放在眼里？” 的人，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还是看不到 但是，在人群中大多数人反映是热烈 鼎，只好向前面的人打听： 的。有的说：“有一个公开的刑法比较好， “你们可看见了？这鼎倒底有多大呀？” 没有刑法规定，贵族想怎么干就怎样干。前 “哦，真是少见的大铁鼎。听说足足有 几年不是听说过吗，齐国的贵族，动不动就 四、五百斤重呢。”前面的人用夸张的语气 使用斩脚的刑罚。结果断脚的人非常多， 回答。 都要装假腿，弄得市集上草鞋跌价，假腿却 人群里有一个穿短打的工匠，拉住了 贵得买不起了。” 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人问：“那上面歪歪 “晋国还不是一样吗？国君和贵族随 扭扭的刻点啥名堂呀？” 心所欲，滥用刑罚，结果国君一发命令，老 青年人回答他：“这就是刑鼎，上面刻 百姓都象逃避瘟疫那样躲得没有影儿啦。 的是刑法。” 这次把新的刑法公布出来，可不能由国君 工匠仍旧弄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和贵族说了算了。” “刑法是啥东西。” 俦刑鼎的消息象长了翅膀。飞出了晋 “刑法嘛，”青年人顿了一下说，“就是 国，越过了黄河，在鲁国的曲阜也迅速地传 犯什么罪，该判什么刑罚，这上面都一条条 开了。 规定得清清楚楚了。” 有一天，孔老二正在向学生讲“礼治” 这只大刑鼎究竟从哪里来的呢？ 的道理：“礼是治国的根本。如果当官的能 原来晋国的奴隶主贵族的统治，跟鲁 讲究礼，老百姓就容易受你驱使了。” 国一样，已经到了腐朽衰落的地步。晋国 “为什么呢？”许多学生感到茫然不解。 国君的权力落在六卿一六个大家族手 孔老二压低嗓门，装出一副神秘的样 里。他们中间有的已转变为新兴地主阶级。 子说：“你们都知道。驾驭一匹马，光用鞭 但是奴隶主贵族并不甘心失败。双方明争 子不行，还要用缰绳。管理老百姓也是一 暗斗，十分激烈。新兴地主阶级为了限制 样。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君子 奴隶主贵族的权力。制订了一套新的刑法， 可以象对待牛马一样地役使奴隶和老百 贵族当然不肯承认。这次晋国六卿中有两 姓，老百姓不能享受‘礼'的待遇。抓住这 个名叫赵鞅、荀寅的将军，在汝滨地方带兵 个尊贵与卑贱的严格区别，这就好象用缰 75 ==========第77页========== 绳勒住马头，马就能听你的驱使，不会乱蹦 气，也有些倦意了，便伏在膝盖上打起盹 乱跳了。” 来。迷迷糊糊间，仿佛在他眼前真的出现 这番话暴露了孔老二的毒辣手段，原 一只伸着三条腿的大铁鼎，上面刻着一个 来他鼓吹“礼治”，不过是想在老百姓头上 很大的“法”字，在向他示威似的。那三条 套上一条缰绳罢了。 腿越伸越长，鼎也越来越大，直向他身上压 这时，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进来一个学 下来了。 生，向孔老二报告一个消息：曲阜街头不少 他吓得一身冷汗，猛醒了过来，心里还 人在议论，说晋国出了一件大事啦！ 在怦怦地乱跳。他想来想去，觉得这只刑 “什么大事，你听清楚了没有？”孔老二 鼎的出现，实在太可怕了。 急急忙忙地问。 “听说晋国俦了一只大刑鼎。”“刑鼎！”孔老二心里猛震了一下，“究 杀害少正卯 竟是怎么回事？” 外面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学生，才把听到的消息讲清楚了。孔老二越听越气， 孔老二依靠他的两面派手腕，混上了 越听越害怕，他两手发抖，喘着气说： 代理宰相的职务。上任那一天，几个臭味 “什么俦刑鼎！简直是太胡作非为了。 相投的奴隶主贵族活跃起来，纷纷上孔老 我看晋国淮是要灭亡了。” 二家来捧场。 学生看到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非 傍晚，孔老二送走了几个贺客后，大厅 常奇怪。就问：“俦刑鼎到底有什么不好？” 里只剩下子路、颜回、子贡等几个亲近的学 “唉，你们哪里知道。周公规定的礼，最 生。象教书时那样，他居中坐下，摆摆手， 重要的是要分清贵贱的等级。贵贱的等级 叫几个学生围坐在两边。这个一心为维护 一点不乱，奴隶就能服服贴贴地听从统治。 奴隶主统治而竭力钻营做官的老顽固，一 现在，晋国六卿中有些人废除了他们祖宗 朝飞黄腾达，不禁趾高气扬起来。 的规矩，把刑法刻在鼎上公布出来，这样就 他干咳两声，摇头晃脑，首先开了腔： 把贵族和奴隶混在一起啦，怎么显示贵族 “啊，一个人不怕没有官做，就怕没有本领； 的尊贵？贵贱之间一点没有区别，还象什 不怕不能出名，就怕没有出名的本领。” 么国家呢？” 子路看到他那股少见的得意劲儿，提 “这么说，只要讲礼，是不是可以不要 出了疑问：“你不是说过，一个有修养的人， 用刑罚呢？”学生问。 遇到坏事，不愁眉苦脸，碰到好事，也不得 “不，不”孔老二连忙解释说：“礼是没 意洋洋吗？” 有小人的份的；刑罚还是要有的，但不能施 孔老二厚着脸皮说：“对，这话是有的。 在贵族身上啊。现在把刑法公布出来，让 但是我不是也说过，一个人有了地位，能做 奴隶和下等人都知道了，这后果可真是不 番大事业，也是叫人高兴的吗？” 堪设想呀。所以，我说晋国准是要灭亡了 另一个学生接着问道：“老师，现在你 吧。” 在鲁国算是有地位有权势的人了，你准备 天色朦胧，书房里逐渐暗淡下来。学 怎样来干一番事业呢？” 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孔老二发了一顿脾 “鲁国的权力不在鲁君手里，己经有四 76 ==========第78页========== 代了。要改变鲁国的混乱状态，恢复国君 少正卯。少正卯聚众结社，鼓吹邪说，淆乱 的权威，一定要反对异端邪说。异端邪说 是非，扰乱国政，其罪当斩。现在已把他绑 可是鲁国的大祸害呀。”孔老二说到“异端 到朝堂外斩了。” 邪说”的时侯，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斩了”！？这突如其来的宣布，惊得大 提起“异端邪说”，大家就不约而同 臣们目瞪口呆。 地想到鲁国的著名人士少正卯。几个学生 孔老二把阴森森的眼光向两边的大臣 相互偷偷地看了一眼，谁也不敢接这个话 扫视着，提高了嘶哑的嗓音说：“为了杀一 头，怕引起孔老二的不快。 散百，决定把少正卯的尸首示众三天。今 原来少正卯是一个新兴地主阶级的思 后，再有鼓吹异端邪说的，少正卯的下场就 想家，他也在鲁国招收学生讲学，同孔子唱 是他的下场。” 对台戏。由于他在讲学中宣传革新的道理， 孔老二的学生子贡听到这个消息，也 对奴隶主统治的腐朽现象，作了揭露和批 大吃一惊。他急忙赶去见孔老二，神色紧 判，因此，在当时很受新兴地主阶级的拥 张地问： 护，到他那里听讲的很多，声望也越来越 “听说你把少正卯杀了。” 高。后来，竟然把孔老二的学生也吸引过去 孔老二装得不屑一谈地“嗯”了一声。 了。有好几次，孔老二的私垫里，除了死心 子贡又郑重其事地说：“你经常说，待 塌地跟随他的书呆子颜回外，其他学生全 人宽恕应该是终身奉行的美德。如今少正 部溜出去听少正卯讲课了。 卯是鲁国的著名人物，很多人赞成他的主 天，渐渐黑下来了。孔老二打发走了 张。你刚执政几天就把他杀了，恐怕不太 学生，独自背着手在昏暗的大厅里来回踱 适当吧？” 着方步。走着，走着。他满脑子里都是少 “不适当？”孔老二立刻虎起脸，“你先 正卯的影子。他仿佛听到少正卯在大声疾 坐下，我把其中的缘故讲给你听。” 呼，鼓吹革新。仿佛看到一屋子的人，有的 等子贡坐下，孔老二说：“他在鲁国是 坐着，有的站着，连屋外的院子里也站满了 个极端危险的分子，对这种人就不能讲宽 人，都聚精会神地在听少正卯讲学。“可 恕。”接着他颠倒是非地把少正卯宣传革新 恶！太可恶了！”孔老二根得直咬牙。脑门 道理，揭露、批判奴隶制统治的腐朽现象， 一展，立刻闪出一个蓄谋已久的毒辣的念 诬蔑编造为五大罪状：什么“居心险恶想要 头：有我孔丘，就没有少正卯。要在鲁国恢 夺权”，什么“不走正道偏要走邪路”等等。 复周礼，非除掉少正卯不可。 最后他站起来，咬咬牙齿说：“这五条，谁要 几天以后，也就是他升任代理宰相的 是犯上一条就得处死，现在少正卯全犯上 第七天。 了，非杀不可。” 鲁定公正召集大臣们在朝堂上准备议 当天下午，少正卯被杀害的消息已传 事，忽然隐隐听到宫门外有一片喧嚣的声 遍鲁国国都。曲卓的闹市，人来人往，议论 音。不一会，只见孔老二穿着宽大的朝服 纷纷。在宫门前的广场上，围着一群人，有 一手按着腰间的宝剑，走上台阶。他走近 几个手执兵器的士兵往来巡逻着。远远看 鲁定公，匆匆施了礼，转身向大臣们站着， 去，少正卯的遗体覆盖着一条破旧的草席， 把大袖口一抬，杀气腾腾地说：“我以宰相 人们默默地注视着。偶而从人群中传出几 的名义宣布一件事。今天，我下令逮捕了 声轻轻的叹息和愤慨的议论。 77 ==========第79页========== “孔老二还说当权后实行仁政哩，这不 不照周礼办事，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走 是十足的霸道么！” 吧，到别处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机遇。” “这个满口讲‘忠恕’的人，原来是一个 第二天，这个“皮焦肉烂心不死”的老 手段毒辣的人。” 顽固，拖着一帮学生，悄悄离开了鲁国，到 “这个伪君子，一上台，就滥用职权，陷 别国去贩卖他的破烂货了。 害好人，其实，真正‘聚众结社’、‘鼓吹邪说’、‘淆乱是非的，不是少正卯，而是孔老 二自己。” 拆城墙的阴谋 ....。 少正卯被杀害，不但引起了鲁国群众中的广泛不满，也引起了新兴封建势力的 由于孔老二见风使舵、奉承拍马，加上 警惕。 平时学生替他到处吹擂，居然逐步爬上了 当时在鲁国掌实权的新兴地主季孙 鲁国的政治舞台。孔老二从五十多岁开始， 氏，眼看孔老二上台后倒行逆施，心中不寒 先是当上了曲阜的长官。以后又升任管理 而慄。觉得这样发展下去，恐怕连自己也 工程的大臣和掌管司法、刑狱的头头。这 难免要遭到毒手。决定先发制人，把孔老 个死心塌地效忠于奴隶主贵族的老顽固， 二撵走。他在鲁定公面前，表示了对孔老 便野心勃勃地打算在鲁国恢复奴隶主的统 二专横行径极为不满。鲁定公本来是没有 治了。 实权的，听了季孙氏的意见，也就不得不对 季孙氏等新兴地主阶级一向是孔老二 孔老二冷淡下来。 的眼中钉，他日夜盘算着怎样来打击、削弱 在这以后，孔老二好几次去朝见鲁定 他们的势力？ 公，宫门口的人总是推说，定公和季孙氏一 正在这当口，季孙氏跟他的家臣大闹 起出外巡视去了，使孔老二吃了闭门羹。孔 矛盾。公山不狃占领了费城公开反对季孙 老二一回到家里，总是闷闷不乐，长吁短 氏。孔老二一看，觉得真是个好机会。 叹。 一天午后，被孔老二安插在季孙氏家 有一次，子路冲着孔老二愤愤地说： 当总管的子路，冒着火辣辣的太阳乘车奉 “老师，他们不睬我们，我们离开鲁国吧。” 命来见孔老二。 孔老二听了，不知说什么好。然而，他实在 孔老二装模作样地问：“你好几天没来 舍不得丢掉这分难得的美差，丢掉它，就是 谈谈了，季孙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丢掉梦寐以求的奴隶主“天堂”啊。盘算了 “闹矛盾啦。公山不狃又在反对季孙 半天，才厚着脸皮对子路说：“你还是这么 氏，看来这场厮杀是免不了哩。” 冒失，再等一等吧。鲁国就要在郊外祭天 孔老二幸灾乐祸地说：“好呀，这下子 了。如果他们能把祭肉分送过来，那就是 可热闹了。”接着他又故意问子路：“你看我 还尊重我们，我就还可以留一留的。” 们该怎么办？” 祭天大典已经结束。孔子望眼欲穿的 子路毫无准备，答不上来。楞了一会 祭肉，依旧没有一点影子。他知道再也闻 说：“听老师的吩咐。” 不到祭肉的香味了。这时，孔老二才无可奈 孔老二朝四周看看，不见有人，便诡秘 何地找了个遮羞的借口，对子路说：“他们 地说：“公山不狃倒容易对付，鲁国的礼治 78 ==========第80页========== 败到今天这种地步，罪魁祸首是季孙氏 的希望，就发出一道拆除三家城墙的命令。 等三家。他们把自己老家的城墙筑得又高 季孙氏接到拆城的命令，正在拿不定 又厚，竞跟曲卓的城墙一样，简直谁也管不 主意的时候，子路按照孔老二事前的布置， 上，这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趁这个机会，干 花言巧语地说：拆城可以打击公山不狃。 诡把它们拆了。” 季孙氏信以为真，便答应拆城，还出面去劝 原来，按周礼规定，都城，不是随便可 说孟孙氏和叔孙氏 以建造的，多一都城即等于多一国家。大 叔孙氏由于他本身力量不强，加上家 夫封地的城墙要比国都的城墙低得多。可 臣间也发生过争权，自己把邴城的城墙拆 是季孙氏等为了保护他们的利益，打陂了 了o 这些框框，都各自建造了自己的都城，等于 季孙氏的老家费城，还被公山不狃占 他们自己各有了自己的国家。孔老二认为 领着。公山不狃本来反对季孙氏，一听要拆 要削弱鲁国新兴的封建势力，恢复国君的 城，更是火冒三丈：“什么拆城不拆城，想要 权威，非把这三座城墙摧毁不可。 夺我的地盘，办不到！”他决定不理睬拆城 听到这里，子路才弄清了一点眉目，但 的命令。 又提出了疑问： 几天后，在曲阜去费城的大路上，突然 “季孙氏他们肯吗？” 出现了几支鲁国的军队。战车隆隆，尘烟 孔老二压低了嗓门，凑近子路说：“我 滚滚。一路上糟踢了无数庄稼。 们就是要想法叫他们自己愿意把城墙拆 公山不狃早有准备，听到风声，立即起 掉。” 兵反抗，一直打到了曲阜城下。 接着，他又鬼头鬼脑地跟子路策划了 这下，鲁定公慌了手脚。冲着孔老二 一番，子路才领命而去。 一迭连声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孔老二觉得事不宜迟，急忙乘车去见 吓破了胆的孔老二想到季孙氏家墙高 鲁定公。 宅大，便扶着鲁定公仓皇逃到季孙氏家，躲 孔老二在鲁定公面前说：“照周公之 在宅内的高台上。 礼，大臣不应有私人军队，大夫不该筑起又 不一会，曲阜的城破了，公山的兵马团 高又厚的城墙。现在季孙氏三家完全不顾 团围住了季孙氏的大宅。杀声震天，一支 这些规矩，占地为王，筑起都城，实乃鲁国 支利箭射向高台，台上一片慌乱…。 心腹之患。此患不除，周公之礼难以复兴！” 这时，孔老二手忙脚乱，赶快派了两个 接着，他又把季氏家演六十四人的“八佾” 鲁国的将军，带兵拚命冲杀出去。经过一 舞，祭泰山等“越礼”的行为数落了一通。 场激烈的厮杀，公山不狃毕竞寡不敌众，失 这个挂名的国君，听到这样贴心的话， 败了，逃往齐国。费城的城墙被拆掉了。 打心眼里高兴。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不 两座城墙拆毁的消息传到曲阜，鲁定 禁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难得你一片 公和孔子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两条爬上岸 忠心，我是无能为力呀！” 的落水狗，抖一抖身上的水，又神气活现起 孔老二狡狯地笑了笑，就低声把刚才 来。一心想把孟孙家的城墙搞掉。 跟子路策划的一套鬼主意，又跟鲁定公说 守卫成城的孟孙氏家臣暗暗派人对孟 了一遍。鲁定公听了，喜形于色，仿佛在这 孙氏说：“这地方靠近齐国，要是城墙拆了， 个干瘪老头儿身上看到了挽回奴隶主权势 万一齐国从北面打进来，那可就守不住了。 79 ==========第81页========== 再说，成城是孟孙氏的老家，毁了这地方就 亡而大喊大叫。 是毁了孟孙家。怎么能拆除呢？你装作管 由于身体虚弱，孔老二只得编编停停， 不了，让我来对付他们。”孟孙听了很赞成， 停停编编，到他七十出头的时候，经常是半 在鲁定公面前推三阻四迟迟不拆。孔老二 躺在病榻上，叫几个学生搬出几捆发霉的 不肯罢休，一再怂恿鲁定公出兵攻打成城， 竹简—鲁国及其它有关的历史资料，一 但是由于孟孙氏家臣的坚守，终于没有拆 则一则念给他听。凡是对奴隶主有利的， 成。 孔老二就微微一笑，摆摆手，表示留下要 成城高大的城墙，依旧与鲁国国都曲 用；凡是对奴隶主不利的，就不时咒骂几 阜遥遥相对，倔强地耸立着。它象征着新 句，扔在一旁。 兴封建势力对奴隶主礼仪的蔑视，对奴隶 一天，学生念到一百多年前的一条历 主权威的挑战。 史记载：晋国国君要求天子到河阳去参加盟会。孔老二听了，立刻说：“呸，岂有此理！”学生都惊奇地望着他，接着他说，“按 留下一本变天帐 《春秋》 照周礼，只有诸侯定期去朝拜周天子，那有周天子被诸侯叫东唤西的道理。晋国国君仗着他的霸道，竞爬到周天子头上去了。” 孔老二在国外流浪了十四年，东奔西 孔老二眼珠骨碌碌地几转，说：“快给我改 走，四处碰壁，最后只得请学生冉求帮忙， 写成‘天子到晋国河阳去视察？。” 在六十八岁那年灰溜溜地回到了鲁国。他 他见几个学生迷惑不解地呆在那里， 感到社会的变化跟他的想象离得太远了。 就补充说：“我编《春秋》，就是要正名’、‘复 他一生呼吁诸侯要尊重周天子，可是恰恰 礼'。为了维护周天子的威严，该瞒的就要 相反，诸侯越来越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他 瞒。如果后人都学了晋国国君的样，那末 时时劝说大夫要效忠诸侯，可是不少大夫 堂堂的周朝还成什么体统！” 公开夺诸侯的权，甚至杀掉诸侯。鲁国公 学生们面面相觑。 室的衰落，季孙氏的掌权，一直使他伤心。 打这以后，孔老二觉得要更加紧对学 他常常独个儿呆呆地发愁：“伤心呀，伤心 生灌输为奴隶主效劳的“正名”、“复礼”思 呀，君子痛心的是到死还没有成名。唉，我 想了，于是便一面编写，一面讲述。 的事业没有完成，我的主张怎么能被后代 自从周平王东迁洛阳后，周朝的奴隶 的人传下去呢？” 主统治权一落千丈，岌岌可危。因为统治 他左思右想，决定按照“正名”和“复 阶级内部争权夺利或新兴地主阶级崛起， 礼”的原则，着手编写一本历史书一《春 在《春秋》记述的二百四十二年历史中，先 秋》。 后杀掉国君的有三十多起，这是孔老二最 原来，编写历史是当时国家历史官的 为恼火的事。他对学生说：“我就是要把这 事。孔老二不是历史官，本来不必操这分 种事一桩一桩记下来，让犯上作乱的人看 心，但他急急乎地跳出来，从没落奴隶主阶 了胆寒，不敢再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级的利益和是非标准出发，颠倒事实，歪曲 他又说，“世道衰落到这样的地步，一百多 历史，支持反动的势力，攻击新生事物，十 年前晋国的赵盾，早先还算蛮懂礼的人， 分卖力地编写历史，为挽救奴隶制度的灭 后来也竟干出这种杀君犯上的事。” 80 ==========第82页========== 关于赵盾和晋灵公的事，当时的传说 恒。他从病榻上挣扎起来，焚香沐浴，匆匆 很多。这回学生听到孔老二说，是赵盾杀 忙忙地穿上朝服，戴上礼帽，去见鲁哀公。 了晋灵公，而且要归到“大逆不道”的一类， 他愤愤地对哀公说：“陈恒大逆不道，杀了 有几个学生就在课后交头接耳地窃窃私 他的国君，我恳求您派兵去讨伐这个家 议：“听说晋灵公被杀完全是自作自受。他 伙。” 穷凶极恶地搜括钱财，荒淫无耻。有几次 鲁哀公也是泥菩萨过河一自身难 还在高楼上用弹弓弹人，下面路过的人躲 保，听了孔老二的话，只得说：“我们鲁国过 的躲、逃的逃，跌跌撞撞。他却和一批女人 去好几次吃过齐国的苦头，现在力量已经 在楼上哈哈大笑。” 很单薄了，拿什么去攻打呢？我是心有余 “我也听别人说过，有一回有个厨师替 而力不足。听说在齐国还有不少人拥护陈 他烧熊掌，熊掌一时难熟，灵公等不及要 恒呢。” 吃，就大发脾气，把厨师杀了。”另一个学生 孔老二对陈恒恨之入骨，因此竭力怂 说得有声有色，听的人围了一群，“赵盾怕 恿哀公出兵，便说：“即使有一半人拥护他， 事情闹大，就一再向灵公建议，要他适可而 那不是还有一半人反对他吗？凭着我们鲁 止。可是灵公怀恨在心，竟想暗杀赵盾。结 国的兵力，加上齐国的反对派，保证可以打 果灵公反被赵盾的弟弟杀了。” 败陈恒。” 听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那么怎么 说到最后，鲁哀公只好摊底牌了：“我 能说是赵盾杀的呢？” 有什么办法呢？你还是去报告季孙氏等三 学生的议论，不多时就传到了孔老二 家吧。” 的耳朵里。第二天他便气呼呼地当着大家 孔老二无话可说了，退出宫门后心酸 的面教训几个“胡言乱语”的学生：“赵盾是 地对别人说：“因为我做过大夫，所以不敢 晋国的宰相，他不能阻止弟弟的犯罪行为， 不来向鲁君报告。但是鲁君却对我说：‘你 这难道不是他的罪过吗？”停了一会又说， 去报告季孙氏等三家吧。’” “不管怎么说，晋灵公总是国君；赵盾和他 他硬着头皮去请求季孙氏等出兵，结 的弟弟，总是臣子，臣子杀国君，一千个违 果当然在预料之中，碰了一鼻子灰。 ‘礼'，一万个不对！我在《春秋》上就写着 好不容易挨到家里，他象死尸一样直 ‘赵盾弑其君’。”孔老二很讲究用词，“弑” 挺挺地横在病榻上，脑子里一会儿翻腾着： 就是表示臣子杀国君的“大逆不道”行为。 陈恒、齐简公；季孙氏、鲁君…一会儿又 学生见孔老二脸色铁青，便一个个闷 闪过：“正名”、“复礼”、《春秋》… 声不响。 最后他吃力地支撑起来，在那本变天 然而，历史的发展，并不因为孔老二的 帐一 《春秋》上，又咬牙切齿地增加了一 隐瞒篡改而改变；也不因为他的咒骂而停 条：“陈恒执其君…六月，齐人弑其君”。 滞。就在他七十一岁那年的夏天，齐国的 怒气渐渐平息了，眼睛微微合上了。他 大夫、新兴地主陈恒杀掉了奴隶主头子齐 认为这样一来又为维护奴隶主贵族的统治 简公，这一下仿佛把他编写的《春秋》甩在 立了一“功”。但是事与愿违，恰恰又在他 地上踩了一脚。孔老二暴跳如雷，大骂陈 罪恶累累的历史上增添了一条罪状。 81 ==========第83页========== 对短篇小说《生命》的评论 编者按：本刊这里转载了《辽宁大学学报》一九七三年第四期上工农兵学员评《生命》的一篇文章。同时还发表了上海复旦大学和上海师范大学工农兵学员评《生命》的两篇文章。 辽宁大学中文系工农兵学员对短篇小说《生命》进行的这场批判，我们认为是十分有意义的。 《生命》（原载沈阳《工农兵文艺》一九七二年创刊号）从根本上否定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完全必要的，是非常及时的”，歪曲了贫下中农的形象。象《生命》这样的作品是完全背离了党的基本路线的。 《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一九七四年《元旦献辞》中强调指出：“我们一定要巩固和发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成果。”肯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还是否定无产阶级文化大草命，这是当前意识形态领域内的一场尖锐的阶级斗争。由《生命》及其所引起的讨论，使我们又一次看到这样的斗争在文艺战线上同样是在激烈地进行着的。我们发表这组文章的目的，是为着让读者同忘们都踊跃地投身到这场斗争中来。 要正确地反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光辉历史 辽宁大学中文系赵国才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在无产阶级 切污泥浊水，极大地调动了全国人民的社 专政条件下，由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 会主义的积极性，推动了社会主义革命 发动和领导的反对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 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蓬勃发展。正如 级的政治大革命。这场大革命，粉碎了以 毛主席所深刻指出的：“这次无产阶级文化 刘少奇为头子和以林彪为头子的两个资产 大革命，对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 阶级司令部，荡涤了旧世界遗留下来的一 主义复辟，建设社会主义，是完全必要的， 82 ==========第84页========== 是非常及时的。”随着社会主义革命的不断 部、造反兵团头头崔德利之间的矛盾冲突 深入和发展，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样 为主线，描写了向阳村的一场夺权斗争。 的政治大革命，今后必然还要进行多次。 一九六七年二月，上海一月革命风泰 毛主席说：“在现在世界上，一切文化 发生以后，毛主席高度评价了上海工人阶 或文学艺术都是属于一定的阶级，属于一 级和无产阶级革命派的革命行动，及时推 定的政治路线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 广了他们的斗争经验，向全国人民发出了 后，文艺战线和其他各条战线一样，呈现出 “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起来，向党内一小撮 朝气蓬勃的繁荣景象，出现了一批热情歌 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夺权”的伟大号召， 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伟大胜利的好作 从而使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入了一个新 品。这些作品对于帮助人们进一步认识无 的阶段，即无产阶级革命派同混进党内的 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深远意义，进一步理 一小振资产阶级代表人物进行夺权与反夺 解党的基本路线、社会主义历史阶段阶级 权的生死决战的阶段。这时，无产阶级草 斗争的规律和特点，以及文化大革命中尖 命派的胜利，一小撮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 锐复杂的两条路线斗争，从而增强执行和 当权派的垮台，则是十分明显的了。然而， 捍卫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自觉性， 《生命》的作者却作了错误的描写。 起到了积极作用。但是，也有一些反映文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政治大革 化大革命题材的文艺作品，背离了文化大 命，充满着尖锐复杂的阶级斗争和路线斗 革命的斗争大方向，否定了文化大革命的 争，但是，最主要的起决定作用的，是无产 伟大成果，篡改了文化大革命的历史。这 阶级革命派同混进党内的一小撮资产阶级 是必须充分注意的，也是应当予以批判的。 代表人物的矛盾和斗争。这是贯穿文化大 小说《生命》就是这样的作品。 革命始终的一条主线，是斗争的大方向。以 《生命》完稿于一九七一年六月一日， 文化大革命为题材的文艺作品，必须抓住 刊载于《工农兵文艺》（沈阳市文化处革委 这条主线，深刻地反映这一矛盾斗争的产 会编)一九七二年二月的第一期。此时，党 生、发展与解决，才能揭示出无产阶级文化 的九大已经召开二年多，全党、全军和全国 大革命的必要性，揭示出无产阶级革命派 人民正在深入开展批林整风运动。毛主席 一定胜利的必然趋势。在小说《生命》中， 亲自主持起草的九大政治报告，对于无产 作者正是抽掉了这条主线，而代之以贫下 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准备、过程、政策早已作 中农与“四清”下台干部之间的矛盾冲突， 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总结。这本来给正确 作为贯穿全篇的主线，这就从根本上歪曲 反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斗争生活的文艺 和篡改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历史。 创作指明了方向。然而，《生命》的作者却 在这里，作者也写到了“卫东”战斗队 背离了九大政治报告的根本精神，背离了 “高举对反动派造反有理'的草命大旗，在 党的基本路线，随心所欲地剪裁了无产阶 村里第一个造了县里‘走资派’的反，点燃 级文化大革命中某些非典型的历史事实， 了革命的火把”，写到了党内走资派公社社 虚构了一篇所谓反映“夺权斗争”的小说。 长陈生才的一点活动，但这些只不过是作 它以“一九六七年二月尾”农村文化大革命 为全篇的陪衬而已。而故事情节从开端、 为背景，以主人公、大队贫协主席、党支部 高潮到结局，都是以老铁头与崔德利之间 委员田青山（外号老铁头）和“四清”下合干 的矛盾冲突为主线贯穿的。作者在小说开 83 ==========第85页========== 头写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风暴，正 时（而这正是崔德利设下的圈套），“老王头 席卷向阳村。”然而，读者所看到的则是另 也忽地站起来说：算我一个！’”等到老铁 一番情景：在向阳村，不是无产阶级革命派 头问他们：“你们想过没有？崔德利为什么 起来造反，夺一小锻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 在造谣上下功夫，他想要干什么”时，竞把 派的权，而是“四清”下台干部崔德利在公 于学军和老王头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 社走资派陈生才的指使下，向广大贫下中 对一“他们光顾生气了，谁都没想过这个 农“造反”（地地道道的右派翻天），向领导 问题，一时谁也没答上话来。”车老把郑广 全村贫下中农学大寨的走社会主义道路的 才的态度是：“人家夺权了，咱不同意屁事不 当权派、党支部书记张春生“夺权”（典型的 顶呀！”王兴业的老伴虽然表示要对崔德利 坏人当权)；不是无产阶级专政更加巩固， 这个“头顶上生疮，脚底下流脓的坏蛋”， 而是阶级敌人更加嚣张，为所欲为。与其 “监视他到进棺材”，也只能在自个家儿的 说这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席卷着 墙上划道道而已，崔德利还是乘机往性口 向阳村，还不如说是资本主义复辟的妖风 槽里投了耗子药，使队里的性畜中了毒。作 席卷着向阳村。总之，作者笔下的向阳村， 为正面主人公的老铁头，也并非具有高度 是邪气上升，正气不足，“四清”下台干部崔 路线斗争觉悟的共产党员。崔德利已经夺 德利一方的力量，被写得十分强大，他气焰 权六、七天了，村内一片混乱，在这样一个 嚣张，几天之内，竞九次到地主分子孔香阁 夺权斗争的关键时刻，他却不紧不慢地认 家密谋策划。他一手遮天，干了许多坏事： 为：“现在是锅里的馒头刚上气，还不到揭 动社员套车外出“拉脚”，毒害牲畜，写匿 盖的时候。”性畜中毒，是又一次对他敲了 名恐吓信，妄图私分集体储备粮。老铁头 警钟。可他不是充分发动群众，积极组织 说：“别看他们人不多，可他们的能量很 群众，向崔德利一伙坏蛋夺权，而是“忙着 大”。作者还通过饲养员老王头的口宣扬什 揣上两个大饼子，扛起尖镝和于学军一起 么：“一眨眼功夫，街头巷尾交通路口，给你 下地干活去了。”“世界上一切革命斗争都 (老铁头)糊满了大字报。”而正面力量却被 是为着夺取政权，巩固政权。”抓革命才能 写得苍白无力：大队党支部书记张春生不 促生产，只有把被崔德利窃取的大权尽早 仅靠边站，而且销声匿迹，连影子都不见 的夺回来，才能激发广大贫下中农的革命 了，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消失了，只是老 积极性，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然而，在这样 铁头一个人在那里孤军奋战，单枪匹马地 的大是大非面前，老铁头却表现得思想麻 冲杀，他周围仅有的几个群众也都是缺乏 木、无动于衷！他实际上是个“只埋头拉车， 路线斗争觉悟的阿斗。请看，老铁头的唯 不拾头看路”的政治上的庸人。牲畜中毒 一得力助手、民兵排长于学军竞然毫无敌 之后，他把破案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下乡知 情观念，把揭党内走资派、揭牛鬼蛇神的希 识青年、跟着崔德利屁股后面跑的丁士明 望寄托在跟党内走资派陈生才、地主分子 身上。人们会问：如果丁士明一时不觉醒， 孔香阁“穿着连档裤完全是一个鼻孔眼出 这个案子难道就不破了吗？广大群众的作 气”的崔德利身上，把现行反革命分子崔德 用又摆在什么地位了呢！其实，无论是发案 利对老铁头的围改、陷害看成是一般的“打 (作者写道：饲养员老王头觉轻，平时连“窗 横炮”。饲养员王兴业更是胡里胡涂，当政 外跑过一个猫他都能听见”，只是由于“昨 治上幼稚无知的于学军要去找崔德利辩论 晚上开了大半宿会，睡沉了点”，才“被坏人 84 ==========第86页========== 钻了空子。”)还是破案，都带有偶然性，这 主分子露张一时，而贫下中农却处处被动， 样必然缺乏真实感和充分的说服力。特别 把文化大革命的历史整个写颠倒了。作者 值得指出的是，在毛主席、党中央把党的方 可能这样辩白：作品的结尾不是贫下中农 针政策直接交给广大革命群众的无产阶级 取胜了吗？但是，从作品的基调看，却是正 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崔德利一伙居然能够 不压邪，地地道道宣扬了以“四清”下台干 封锁毛主席和党中央的声音，扣压“中共中 部、现行反革命分子崔德利为首的一小最 央给全国农村人民公社贫下中农和各级干 阶级敌人的“胜利”。后边结尾的北斗会只 部的信”，于学军跑到县里才拿到了这封 是个光明的尾巴而已。作者还可能辩白： 信。这不但夸大了阶级敌人的力量，贬低 这篇小说是有生活基础的，事实如此。我 了贫下中农的主力军作用，同时也是极不 们说，在个别地区类似情况是可能存在的。 真实的。谁都知道，这封信是在报纸上公 但是，文艺作品却不能自然主义的“照抄”， 开发表的，是通过电台直接向贫下中农广 也不是任何事件都可以作为文艺创作的素 播的，而且还可以用大字报传抄。它在向阳 材。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必须抓住生活的本 村里毫无反映，只能说明敌人的力量强大； 质和主流，进行艺术概括，既源于生活，又 这里达到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程度；说 要高于生活，正确地反映无产阶级文化大 明这里的群众落后到极点了：他们不听广 革命的光辉历史，使文艺作品真正“作为团 播，不看报纸，对文化大革命毫不关心。这 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 不是不折不扣地宣扬“群众落后论”吗？！ 有力的武器”，发挥它应有的战斗作用。 总之，我们从小说的字里行间，看不 文艺作品如何正确地反映无产阶级文 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个伟大的群众运 化大革命的战斗生活和伟大成果，是个极 动。毛主席早在一九六六年八月无产阶级 其重大的课题，也是十分迫切的任务。为 文化大革命运动初期就曾指出：“这个运动 此，作者首先就要对文化大革命有深刻的 规模很大，确实把群众发动起来了，对全国 理解和认识。所以，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必须 人民的思想革命化有很大的意义。”可是， 努力改造世界观，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 在上海一月风暴之后的向阳村，却看不到 武装头脑，认真学习党的十大文件，深刻领 广大贫下中农的革命力量。这不是对轰轰 会党的基本路线，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更多 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严重歪曲又 更好的作品来，为无产阶级政治路线服务， 是什么呢？！一句话，《生命》所告诉给我们 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服务（原载《辽宁大学 的，是党内走资派、“四清”下台干部、地 学报》一九七三年第四期，本刊略有删节) (上接20页) 说是“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充分暴露了 属于被推翻的地主资产阶级的，但他们都 他们迫不及待地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复辟 要复辟旧制度，都要开历史倒车，都要“兴 资本主义的野心。林彪所以那么起劲地贩 灭国，继绝世，举逸民”。一九六九年十月 卖孔老二的文艺思想，也源出于此。对此， 到一九七○年一月，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我们一定要深入进行批判，深入批判孔老 内，林彪及其死党连续四次，把孔老二“克 二的反动思想，挖掉林彪和一切反动派开 己复礼”这一复辟奴隶制的反动纲领，写 倒车、搞复辟的思想“祖坟”，把文艺革命 成条幅，挂在自己的黑窝里，作为座右铭， 进行到底，把无产阶级革命进行到底。 85 ==========第87页========== 老铁头是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的形象吗？ 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一年级一班评论小组 老铁头，本名叫田青山，是短篇小说 硬贴上去的这些“标签”，这个老造反、老贫 《生命》中的主要人物。这个人物究竟是个 农，根本就不是一个革命造反派，而是一个 什么样的形象，是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还 地地道道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反对 是逆潮流而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反 派，一个主张倒退的“现代孔老二”。 对派？这是我们不可不辩论清楚的。我们 老铁头主张倒退的世界观，是以刘少 知道，主题是靠人物形象来体现的。小说 奇、林彪一伙的“阶级斗争熄灭论”做基础 《生命》全面否定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的。在他看来，文化革命前的向阳村，党支 它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一笔抹煞文化大革 部领导群众学大寨，走社会主义道路，崔德 命的必要性，把文化大革命的胜利进军描 利在“四清”运动中下了台，领导权在贫下 绘成一场“灾难”，把无产阶级革命派向党 中农手里。正是路线正确，道路对头，既没 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夺权斗 有阶级斗争，也不存在资本主义复辟的危 争，歪曲成为资本主义的复辟，使“人们好 险。他认为文化革命在向阳村是多此一举， 象走进了一座严寒刺骨的大冰窖”。这些 自找麻烦，完全没有必要；而“上海的一月 正是主要通过“老铁头”的形象来体现的。 革命’风暴传到农村”，反使“四清”下台干 老铁头是十分重视政权的，正如小说 部崔德利认为“时机已到”，“组织造反兵 的题为《生命》，他是把“权”看成是命根子 团”，“夺了大小队的权”，造成了一片混乱。 的。他说：“权，权，命相联，宁可粉身碎骨， 他抱着这种“今不如昔”的阴暗心理，对造 不可一日无权。”但是，马克思主义者从来 反兵团贴党支部的大字报，心里“很生气”， 是不讲抽象的权的，权是有阶级性的，是阶 认定是为“夺权制造舆论”，下决心要“揭” 级的权。那么，老铁头是在向谁夺权，又是 造反兵团的“盖”。他把混进党里的赫鲁晓 为哪个阶级夺权？ 夫式人物丢在一边，视造反兵团为他的主 这个老铁头，据说是“在村里第一个造 要斗争对象，一开始就站到了文化革命运 了县里‘走资派？的反，点燃了革命火把”的 动的对立面。这当然得不到贫下中农的支 “老造反”。小说给他戴上了老贫农、党支 持，出现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充当拎浆糊 部委员、贫协主席等一系列桂冠，编造了从 桶角色的于学军。这哪里是什么老造反、 土地改革到文化革命的一篇“光荣历史”， 老贫农的形象？实际上就是一个资产阶级 俨然是个向阳村文化革命的主宰和贫下中 保皇派！ 农的“救世主”。然而，只要剥去《生命》中 毛主席及时地总结了一月革命风暴的 86 ==========第88页========== 经验，向全国人民发出了“无产阶级革命 反革命经济主义的妖风，是刘少奇、林彪一 派联合起来，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 伙在各地的代理人为了破坏文化大革命刮 路当权派夺权”的战斗号召。但权迷心窍 起的，无产阶级革命派在反经济主义妖风 的老铁头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不是向一小 的斗争实践中，加深了对夺权斗争重要性 撮走资派夺权，而是向革命造反派夺权。但 的认识。《生命》用篡改文化革命性质、颠 是，小说里对于老铁头这种背离毛主席革 倒文化革命历史的拙劣手法，美化文化革 命路线的倒退行动，非但未给予批判，反而命的反对派老铁头，从反面使我们认识到， 千方百计的给予美化和歌颂，把他打扮成 老铁头形象所表达的思想实际上迎合了被 为“英雄”。为此，《生命》竭力歪曲、篡改文 打倒了的地富反坏右及其党内代理人要向 化大革命的性质，颠倒文化革命的历史。首 文化革命反攻倒算的阴暗心理。 先，丑化革命造反派。小说给造反兵团“按 毛主席说：“在现在世界上，一切文化 上”一个坏头头崔德利，用崔德利的形象代 或文学艺术都是属于一定的阶级，属于一 表整个造反兵团的形象。《生命》把真正的 定的政治路线的。”《生命》发表于一九七一 革命造反派一笔抹去，不让他们在作品中 年六月。当时，批修整风运动已在全党广 露面；出现在作品里的，除了崔德利的应声 泛展开。林彪路线的极右实质，就是要从 虫丁士明之外，就是四类分子的家属、富裕 根本上改变党的基本路线和政策，颠覆无 中农等，整个造反兵团就成了一团漆黑的 产阶级专政，复辟资本主义。为此，他们歪 复辟资本主义的反革命别动队。其次，小说 曲、篡改文化大革命的性质，妄图把文化革 把走资派破坏文化革命的一系列罪行，诸 命引向歧途。《生命》用篡改文化革命矛盾 如挑动武斗、破坏春耕生产、刮反革命经济 的性质、颠倒历史的方法，把一个主张倒 主义妖风等，都一股脑儿地倒栽在革命造 退、反对文化革命的老铁头形象披上“造反 反派身上。就是在这样伪造历史的基础上， 派”的外衣加以歌颂，不能不说是当时的修 小说把老铁头同造反兵团的矛盾冲突作为 正主义思潮影响下的产物。 贯串始终的主线，让文化革命的反对派老 当前，意识形态领域里的阶级斗争还 铁头，单枪匹马地演出了一场“反夺权”斗 是异常尖锐复杂的，要巩固和发展文化大 争的丑剧，并把他打扮成为不可一世的“英 革命的胜利成果，就必须坚持党的基本路 雄”。 线，抓好意识形态领域的阶级斗争，对一切 但是，文化革命的性质、文化革命的历 攻击、否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思潮进 史是篡改不了的，也是颠倒不了的。文化 行还击。从这个意义上说，批判《生命》中 革命中，革命造反派中虽曾混进个别坏人、 老铁头的错误观点，对于我们今天如何正 坏头头，但他们成不了气候，而且都是造反 确对待文化大革命，如何用文艺形式歌颂 派自己揪出来的；广大革命群众沿着伟大 文化大革命，都是有现实意义的。 领袖毛主席所指引的方向，始终是正确的。 87 ==========第89页========== 食福线边”1水温人0分间过 《生命》是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否定 复旦大学中文系邱雄华陶玲芬肖律 党的基本路线指出：“社会主义社会是 命风暴传到农村后”，东北农村文化大革命 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在社会主义这个 中夺权斗争的作品。但《生命》完全背离了 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 党的基本路线，不是描写无产阶级革命派 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 和广大贫下中农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派造反 道路的斗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 夺权，而是去描写四清下台干部崔德利“见 性。”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在党的基本路 时机已到，便打起造反的旗号”，篡夺了向 线指导下进行的一场伟大的革命实践。无 阳村“大小队的权”。于是，大队贫协主席、 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所要解决的根本矛盾， 党支部委员田青山（外号：老铁头）带领了 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 一部分群众，与崔德利进行了一场所谓反 主义两条道路的矛盾。 夺权的斗争。这显然是十分错误的。 一月革命以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次伟大的政 进一步深入了。广大无产阶级革命派 治革命，在这样的大革命中，阶级关系必然 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指引下，联合起来，奋 会发生深刻的变化，因而充满着错综复杂 起夺回被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 的矛盾和斗争，但我们只要以党的基本路 派所篡夺的那部分权力，粉碎了以刘少奇 线为指导加以分析，根本矛盾仍然是无产 为头子的资产阶级司令部的复辟阴谋，巩 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这个矛盾集中地 固了无产阶级专政。 表现为无产阶级革命派同党内一小撮走资 文艺作品要反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一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斗争。当然，处在革的斗争生活，就必须以党的基本路线为纲， 命的大风暴时期，未免泥沙俱下，鱼龙混 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分析阶级斗争 杂。在个别地方，发生类似向阳村这样的 的具体历史内容，紧紧抓住文化大革命中 情况，也是可能的，但这不过是滚滚的革命 的根本矛盾，反映“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起 洪流中飘浮着的一点泡沫，决不能同无产 来，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 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主流和本质混为一谈， 夺权”的斗争，塑造具有无产阶级文化大革 而《生命》恰恰就是舍本求末，以四清下台 命精神的英雄形象，热情地讴歌文化大革 干部崔德利和老铁头的矛盾取代了无产阶 命的辉煌胜利。 级革命派同党内一小撮走资派斗争这个根 小说《生命》（刊沈阳《工农兵文艺》一 本矛盾，这不仅歪曲了一月革命风暴后农 九七二年创刊号)正是反映“当上海一月革 村中的夺权斗争，而且也从根本上歪曲了 88 ==========第90页==========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性质。 盾如此尖锐、激烈，不是贫下中农战胜走资 一月革命风暴后，伟大领袖毛主席及 派、就是走资派战胜贫下中农的斗争形势 时地指出：“这是一个大革命，是一个阶级 下，老铁头却是完全置走资派于一边而不 推翻一个阶级的大革命。这件大事对于整 顾，而把崔德利看成最主要的斗争对象和 个华东，对于全国各省市的无产阶级文化 最危险的敌人，自始至终只是向崔德利进 大革命运动的发展，必将起着巨大的推动 行斗争（这种斗争也是非常被动，非常软弱 作用。”文化大革命的发展，证实了毛主席 无力的)。除此之外，他便只知道“心往农 这个英明论断，一月革命风暴所兴起的全 业上想，劲往粮食上使”，埋头生产。不夺 国无产阶级革命派自下而上的夺权斗争， 权就是保权，老铁头这样做，显然违反了贫 敲响了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 下中农的根本利益，不但干扰了斗争大方 的丧钟，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为 向，与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背道而驰，而 无可置疑的事实。可是《生命》描写的一月 且起到了保护走资派的作用。由此可见， 革命风暴后的向阳村却是一团漆黑，四清 老铁头根本没有路线斗争觉悟，完全不懂 下台干部，地主分子纷纷出笼，趁机反扑， 得文化大革命的性质和根本矛盾，是一个 领导权也被这一小撮阶级敌人所篡夺。文 道道地地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潮流而动 化大革命在向阳村不是巩固了无产阶级专 的人物。这样的人，不是一个典型的资产 政，而是削弱了无产阶级专政，导致了资本 阶级保皇派吗？ 主义复辟。《生命》把一月革命风暴后农村 总之，从《生命》中，读者只能得出这样 的夺权斗争歪曲成资产阶级右派翻案，完 的结论：经过四清运动后，农村的领导权已 金颠倒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历史。 完全掌握在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手 《生命》歪曲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 中，因此，这场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 性质，使作品根本不可能塑造出真正具有 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精神的英雄形象。作 命就完全没有必要。请看，向阳村的领导 品竭力歌颂的老铁头，并不是“跟毛主席干 权原来是掌握在带领贫下中农学大寨的走 革命坚决”的无产阶级革命派。虽然小说 社会主义道路当权派、大队党支部书记张 在开头也以寥寥数语提及：老铁头“在文化 春生手里，革命、生产都搞得不错，而文化 大革命一开始”就“串联了二十几户贫下中 大革命一来，向阳村倒退了，领导权被阶级 农组成卫东？战斗队”，“在村里第一个造 敌人篡夺，无产阶级专政被削弱，资本主义 了县里‘走资派'的反，点燃了革命的火 复辟的妖风笼罩了向阳村，阻碍了向阳村 把”，但这不过是点级而已，读遍小说，我们 农业学大寨运动，破坏了春耕生产，挫伤了 找不到这方面的任何描写。相反，倒是老 广大贫下中农的社会主义积极性。一句话， 铁头明明知道公社走资派陈生才还在利用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给向阳村带来了数不 职权，不仅否定了“四清”成果，宣布崔德利 尽的灾难。《生命》全面否定无产阶级文化 “应当甄别平反”，而且还直接指使崔德利开 大革命的错误倾向不是十分明显的吗？ 仓分粮，在向阳村大搞资本主义复辟，但老 值得提出的是，《生命》这类作品的出 铁头和他的“卫东”战斗队却没有任何向走 现决不是偶然的，它是意识形态领域里阶 资派夺权的行动，甚至丝毫没有造反夺权 级斗争的反映。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每 的愿望和要求！在走资派与贫下中农的矛 一次大革命以后，围绕着是肯定还是否定 83 ==========第91页========== 这场革命，必然会展开十分尖锐激烈的斗 做”，掉以轻心，应该把这种批判提高到坚 争。在对待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问题上， 持党的基本路线，开展上层建筑领域里的 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斗争就特别激 阶级斗争，保卫和发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 烈。无产阶级和广大革命人民一致认为， 命的胜利成果，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高度 这场政治大革命好得很，“对于巩固无产阶 来认识。 个 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建设社会主 《生命》的出现也再次为我们每个革命 义，是完全必要的，是非常及时的。”资产阶 文艺工作者敲了警钟，从反面教育我们：要 级及其在党内的代理人拚命反对这场政治 正确地深刻地反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大革命，公然污蔑文化大革命“搞糟了”。还 首先必须正确对待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有那么一种人，他们表面上也抽象地肯定 做文化大革命的促进派。革命文艺工作者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而在具体上又否定 要坚定地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以党的基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成果。对文化大革 本路线为指导，提炼和概括文化大革命的 命中涌现出来的新生事物，他们更是摇头 斗争生活，才能真正揭示出这场政治大革 否定，加以非难，说什么“今不如昔”，甚至 命的及时性和必要性，塑造出具有无产阶 要翻文化大革命的案。小说《生命》在客观 级文化大革命精神的英雄形象，发挥革命 上正迎合了这股否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文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 的资产阶级反动思潮，并起到了推波助澜 敌人”的战斗作用，为无产阶级在上层建筑 的恶劣作用。因此，对《生命》应该进行严 包括各个文化领域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专 肃的批判，我们切不可以为这是“小题大 政这个大目标服务。 附： 闪的毛主席像章。瞅人时，总带着挑战的神气。她手拎个装浆糊的小桶，和老头挨着肩儿走着，这老 生 命（节录） 汉名叫田青山。是个苦大仇深的老贫农，土改时期入党的老党员。一九六五年“四清”后，他担任大队贫协主席，党支部委员。村里人见他跟毛主席 敬 信 干革命坚决，就给他送个美号：老铁头。这姑娘名叫于学军，是民兵排长。老贫农于德旺的女儿。 一九六五年高中毕业后，一直在队里劳动。去年 一九六七年二月尾。 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风暴，正席卷向阳村。 始后。她和老铁头串联二十几户贫下中农组成了 每天当太阳斜西的时候，大队部院里热闹得 “卫东”战斗队。他们高举“对反动派造反有理”的 象唱小戏。社员们有的来送大字报，有的来看大 革命大旗，在村里第一个造了县里“走资派”的反， 字报。男女老少里出外进不断流。这时，一个圆 点燃了革命的火把。向着中国赫鲁晓夫的黑线深 脸、浓眉、两眼有神，两鬓皆白，身体魁梧的老汉， 揭、猛烧。 头戴狗皮帽，身穿青棉袄，胳肢窝下夹卷大字报， 这一老一少刚进院，象磁石吸铁一样，忽拉子 手里拿把笤帚，兴冲冲地向大队部走来。在他的 跟上来一大群人。他俩走到那，社员们跟到那。他 身旁是一个年约二十一、二岁的年青姑娘，瓜子 们来到大队部的三间房里一看，大字报贴的溜溜 脸、大眼睛，剪着齐耳短发，胸前戴着一枚金光闪 满，院墙房壁上的大字报也是新的压陈的。这些 90 ==========第92页========== 革命大字报，就是排排炮弹啊！它把中国赫鲁晓 信心十足地说：“谁违背毛泽东思想，咱叫他寸步 夫鼓吹的那套“三自一包”啊，“四大自由”啊，“工 难行！众人的限睛是亮的，黑的红的看得清。”他 分挂帅”啊，都轰它个人仰马翻，打倒在地。不过 说完和于学军在院里转着圈儿看起大字报来。 也有的大字报，老铁头看了很生气。造反兵团崔德利写的揭发大字报上说，大队党支部书记张眷生，鼓动全村学大赛，是要累死人，不关心群众疾苦， 【大雪后，冷得出奇。田背山老汉早上和社员 多卖给国家粮食是图名图利，买官求荣。大小队 们一起正在起河淤土积肥。 干部全是中国赫鲁晓夫黑线上的红人，统统应该 于学军在一旁念叨着：“铁大爷，我想不通 靠边站，澈他们的职，罢他们的官。老铁头心里 …”老铁头不解地问道：“啥事又解不开疙瘩？】 想：毛主席说，干部多数和大多数都是好的或比较 “我寻思，咱们大干一冬天，寒风刺骨一身汗， 好的。崔德利是要把干部都打倒，为他们夺权制 哈气成冰满头霜。大年初一，身子都没着杭，为了 造舆论哪！他真想马上去找雀德利痛箱快快地辩 多打粮食支援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可崔德利他 论一番。但又一想，现在是锅里的馒头刚上气，还 们，天天手不沾泥，脚不下地，还指手划脚踮指挥， 不到揭盖的时侯。 成天喊‘革命’、‘革命'啊，我看他们首先应该草革 [这时，人们帮着于学军贴好了“卫东”战斗队 自己的命！一开会还恬不知耻地说：‘在村里我们 的大字报。那是两篇文章：一篇《三评“四大自由” 是最早起来的造反派。’真是夜蝙蝠围着水盆飞， 是通向资本主义的桥梁，一篇再论谁来掌权》。 楞充海燕哪！他们一共才有‘两个半’人，也自吹 大家争抢着看完大字报，不料一场争论也就 自擂的叫起造反兵团，铁大爷，我想给他们糊几张 开始了。 大字报，你看好不好？” 有人热情地赞扬。有的说：“崔德利一个‘四 田青山老汉摇着头说：“学军哪，别一张嘴就 清’下台干部跑出来夺权就是要翻天。"】 打击一大片。别看他们人不多，可他们的能量很 这时，一个长方脸、高鼻梁，面色黑黑的小背 大，咱们要把个别人的问题和少数群众区分开。咱 年，摇头撇嘴不赞同地说：“好，好个屁！老铁叔， 们和崔德利不能比！咱干，是响应毛主席‘抓革 你们对夺权不满哪！为什么专扣别人的疮疤？公 命，促生产’的号召，多打粮食建设社会主义，巩固 社陈社长前天还说，四清？时侯对崔德利的处理 无产阶级专政。雀德利欺骗群众借造反为名，一 重了，现在应当甄别平反。可你们还借着批判中 心替自己翻案，还梦想走回头路，我看他是秋后的 国赫鲁晓夫的机会批人家是什么走资本主义道路 蚂昨，也没几天好蹦鞑的啦。…” 啊，金钱挂帅啊，虽然没指名，谁心里还不明白。人 【两人正谈着，忽然看到右边公路上有两辆胶 家现在是大队‘造反兵团'的头头，你们这样搞不 轮车，驾车的马四蹄避开飞跑着。老铁头一看心 是成心往人家脸上抹黑吗？再说他从小要饭，家 里犯猜疑：昨晚上饲养员老王告诉他，车老板叫给 里很穷。解放后参过军，回村来又当会计，当队 准备半个月草料，是不是大车又要出去拉脚？他 长，当党支部书记，对革命有过贡献！象这样根正 连跑带颠地抄近道，上了公路，拦住了马头。于学 苗红的好干部，文化大革命中又敢起来造反的好 军也撑过来了。一问，车老把郑广才回答：是崔德 同志，我就是拥护！他来掌权就是好得很！你们的 利盼附进城去拉脚。】 大字报，就是打击革命造反派！我坚决反对！” 老铁头指着道边上的语录板道：“看！毛主席 【这人叫丁士明。听他这么说，于学军上前来 教导我们要‘抓革命，促生产’，现在正是备耕大忙 和他辩论，跟着上来了三、四个人。没辩论几句， 的时侯，河泥土堆了那么多等着车拉，可你们要出 丁士明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去拉脚，这是走什么路线哪？” “斗争还很复杂哩！”老铁头意味深长地说： 郑广才手挠着脑袋显出为难的样子说：“人家 “丁士明单纯，幼稚，跟着崔德利瞎起哄。咱们要 夺权了，咱不同意屁事不顶呀！” 争取他，叫他照毛主席的草命路线走！” “造他的反嘛！”于学军头一甩，眼肺瞪溜圆： “哼，崔德利他们夺权已经六天了。铁大爷， “你们怕他啥？一个‘四清’下台干部，还想翻天 我猜不透他们下步棋还要怎么走？” 哪！” “乌云遮不住太阳！”老铁头拿起笤帚、小桶， “老路走不得！”老铁头手弧辕箱上了车说： 91 ==========第93页========== “走，车抹回去！咱们去找崔德利算帐！” 干活的人围上来了。】 两辆大车掉过头，车把甩起鞭子，性口顺着来 崔德利心里紧嘀咕：老铁头和我算做上对了。 时的公路跑下去了。大车进了生产队的院。从上 “四清”时候，他一个人揭我十八条，把我赶下了 屋走出两个人。前头一个年约四十多岁，中等个、 台，这次他又挑头和我干上了。在村里，有他没 南瓜险、一对金鱼眼，看人时侯两眼直勾勾的。他 我，有我没他，早晚得给他点厉害照瞧。社员们一 头戴麻绒帽，身披一件背斜纹布面的羊皮袄。他 看两下顶牛了，大家纷纷表了态。一个有连鬓胡子 身后是丁士明，手里拿支水笔，鼻头上有块黑点 的饲养员，一手拿料桶，一手拿料，走过来道：“雀 子，看来正在写什么。走在前面这个人名叫崔德 德利，文化大革命前，你当政的时侯常说，‘这车轴 利，曾经担任过大队党支部书记。一九六五年“四 糖一响，饯就顺把尚，车轱流一转，有酒又有面’， 清”运动时，被撤了职务，开除了党籍。农村文化 你支持各队大车出去拉脚，弃农经商搞投机倒把。 大革命深入以后，他发表一个声明，说他是中国赫 这套‘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的黑货，现在早被批 鲁晓夫对干部搞的形“左”实右的资产阶级反动路 成了臭狗屎，你怎么还把它当成了香饽饽。别属 线受苦者，他要求恢复党籍，重新甄别。特别是上 猪的记吃不记打！” 海“一月革命”风暴传到农村，他见时机已到，便打 崔德利根本没把老王头看在眼里，对他说的 起造反的旗号，蒙蔽了部分群众，组织了造反兵 话，当成耳旁风。他嘴叼个烟卷，两眼望天吐烟圈 团，自封为头头兼三队队长，夺了大小队的权，在 儿。 村里，一时间气势汹汹，很是唬人，跟在他身后的 饲养员一看他那副架势，心就来了气，瞪了他 丁士明是一九六五年初中毕业的下乡知识青年， 一眼，走到车老把身旁，用料权捅了桶郑广才说： 造反兵团的秘书。 “还不快卸车！” 崔德利站在门口台阶上，看见老铁头跟车回 两个车老把这才忙起来，又送草又送料，大家 来了，脸上刷地变了颜色，冷落落地问车把：“怎么 伙帮忙，很快就拿个溜溜光。 车又抹回来了？” 【老铁头看若两台大车出了门口，向于学军打 老铁头跳下车说：“是我叫车回来的。老崔， 个招呼，他们大步走出院去。】 你叫车进城去拉脚？” 院里的崔德利气得眼发蓝。他眼看到手的大 “是啊！支援城市建设嘛！怎么出了什么差 把票子被老铁头一杠子又给打飞了，他觉得现在 头啦？”崔德利眨了一阵眼皮不高兴地说。 的事情可真难办啊！对群众动硬的，他们不怕，来 【两个人就这样针锋相对地辩论开了。老铁头 软的，他们又不听，要叫大伙跟着跑，还真得动动 反问雀德利：“扔下农活去拉脚，这叫什么支援城 脑筋想个高招哩！他心怀鬼胎，扯着丁士明的手 市建设？今年队里地不种啦？粪不送啦？”崔德利 表示十分亲热地说：“哎，士明啊！群众觉悟低，专 一听笑起来说：“谁说地不种啦？这咱离种地还早 跟老铁头的后面跑。看来，咱们掌了权要多给群 着呢！出去两台车，一个月能挣一干多元…”老 众些实际好处，大家才会跟着走哩！我有个想法， 铁头心里生气说：“种庄稼一早百早，才能丰收没 咱们核计核计去！”于是他们脚前脚后地回到了小 跑！可不能两个眼睛盯着饯，脑子里就忘了线。” 队部。 在他们边上，丁士明给崔德利帮腔，于学军给老铁 三 头助咸。崔德利满不在乎地以攻为守道：“老铁头，给城市搞运输，这是加强工农联盟，是社会主义 【头天早上，老铁头听外村说，党中央给全国 道路，你反对，这可是破坏工农联盟啊！”于学军斩 贫下中农来了一封信，里面传达了毛主席的重要 钉战铁地给顶回去说：“丢下农活去拉脚，这才是 指示。在同崔德利辩论拉脚的事之后，他向崔德利 破坏工农联盟，这是地地道道的资本主义！”老铁 问起过这封信，崔德利两眼直勾勾地故意打岔说： 头抹回身来对着车把说：“广才，你们把车上的草 “没，没看见！”丁士明在旁边刚想张嘴，崔德利就 料卸下来，送粪去！”"崔德利一扬手说：“队里事，我 把丁士明拉走了。老铁头感到很奇怪，让于学军 自有安排，不用你们操心！”老铁头说：“你安排，你 马上到公社去查问。 老道走惯了，一拾腿就上了旧辙口，还是死抱着中 午后收工的时侯，于学军从公社拿到党中央 国赫鲁晓夫的大腿不放，我们还信不过！”在队里 给全国贫下中农的信赶回来了，并且告诉老铁头 92 ==========第94页========== 说：“公社武装部王部长说，这封信，前天就发下来 干上几年，家家户户就能够全住上新房子，量里有 了。县武装部冯政委还和我一起学习了毛主席关 了‘四大件。革命嘛，归根到底，还不就是为了混 于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数导，他告诉咱们 个好生活嘛！” 要特别注意当前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新特点。”)】 他这时双手放在心窝上，好象演戏一样，忽然 老铁头高兴地说：“对！说到根上啦。只有紧 装着十分沉痛的样子说：“乡亲们，我的一颗心都 紧抓住阶级斗争这根弦，才能更有力地打击敌人 为集体操碎了。可我的好心没得好报。大锅炒豆 哪！咱们坚决要把封锁毛主席和党中央声音的人， 众人吃，砸了锅还得我一个人倒霉！”他声调发额 查出来，批倒斗臭他！” 越说话越慢，“‘四清时候，工作队拿我开了刀，撤 老铁头的老伴田大娘走过来问：“今晚上队里 了我的职，开除了我的党籍，冤枉呵1”他伤心地说 开的什么会？怎么崔德利还挨若家告诉？” 不出话来，停了片刻，接着又激动地说：“这都是中 老铁头楞了一下，不知崔德利的葫芦里卖的 国赫鲁晓夫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造成的。现在， 什么药，他对于学军说：“不管他们开的什么会，你 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通过事实，一定会 通知咱们卫东’战斗队的贫下中农，一个不拉，都 看清谁是真正给大家谋幸福的，谁是全心全意为 要去！”老铁头心里核计，今天，干脆将计就计，人 人民服务的。” 到齐了就宣传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和党中央的来 这时，丁士明从他身后站出来。激动地扬着 信。于学军留下布告拾脚走了。 手说：“革命的战友们，崔队长，从小要饭，苦大仇 老铁头心中有事，急忙吃了几口饭，就匆匆地 深。解放后，参过军，当会计、当队长、当党支部书 离开了家。 记，为人民立下过功劳。在这次文化大草命中，他 外面天黑得伸手不见掌。正月底，月亮下半 又起来领头造反了，我们要给他恢复名普，恢复党 夜才能升上来。满天星斗在北风中冻的直眨眼。 籍，叫他重新掌权。老崔要是当上咱们大队的一 老铁头刚走出胡同口，就听见迎面有人喊了声： 把手，保证会把咱们大队革命搞得轰轰烈烈，生产 “老铁哥！”他近前一看是饲养员王兴业老汉，就站 搞得热气腾腾。” 住了。 黑影里又有几个人使劲地拍巴掌，还有一两 “老铁哥，有桩大事特来找你拿主张！今天崔 个人叫起好来。这时会场上人声吵嚷。 德利到好几家串游说，要给大家增加粮食销量，要 有人说：“这是晓小孩子呀！” 把小队的集体储备粮分了。你说，他这不是成心 “这是唱双簧！给猪八戒擦粉：” 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吗？” 【在崔德利和丁士明讲话的时侯，群众一个个 [老铁头心里吃一惊。王兴业又贴在老铁头的 摩拳擦掌的，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瞪大了眼睛。 耳边，小声地说：“告诉你，崔德利午更半夜的常上 正在崔德利撮起一撮子包米，等人来领粮，有 地主孔秃子家，已经去了九次啦！”俩人边谈边走， 个富裕中农畏畏缩缩地上前来张开口袋嘴时，老 不觉来到了生产队。】 铁头在院里转了三、四个来回后，几个箭步来到仓 这时院里早已挤满了人，只见仓库前，一盏电 门前，大喝一声：“不许动！”从崔德利手中把操子 灯照亮有两间房大个地方。崔德利在打开的粮仓 一把夺过来。】 门口，手拿个撮子向站在院里的人群说：“乡亲们， 崔德利看见老铁头分外眼红，他想借用群众 去年咱们用汗水换来了大丰收，可是粮食多产了， 的力量治服这个老汉，便故意大声地说：“老铁头， 大家没多吃。这是大队党内走资派张春生片面国 咱们俩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给社员们谋利 家观点，为了个人图名图利，买官求荣，不关心群 益，增加点口粮销量，你凭什么出来横河挡道？” 众生活疾苦造成的。现在，我们掌权了，就要给群 老铁头气得举起拳头说：“我是共产党员！谁 众谋利益。经过造反，公社同意我们每人粮食销 违反毛泽东思想，破环人民利益我就要管！” 量再增加三十斤。” “我们上公社造了反，这是经公社陈社长亲自 黑影里有一个人叫起好来，崔德利更加得意 批准的。刀 洋洋地说：“乡亲们！从前我当党支部书记的时候， “毛主席说‘危害革命的错误领导，不应当无 为了提高大家的生活，才想尽千方百计。根不能 条件接受，而应当坚决抵制。’走资派批的就是不 一下子挣座金山来家，这中间，我若是不断线地再 算数！” 98 ==========第95页========== “你管不了！” 里三头性口病倒了，崔德利正在那儿吵吵呢！” “我管定了！”老铁头高高地举起毛主席语录 老铁头一听吃一惊，急忙下了地，戴上帽子就 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备战、备荒、为人 走了。 民’，崔德利你敢当众念一遍，” 队院里闹闹哄哄地来了许多人，有人到性口 这时，院里的空气显得十分严肃、紧张。于学 糊去看牲口，有人站着看崔德利和老王头发聘气， 军从人群里跑出来，带领大家朗诵了三遍毛主席 老铁头一进院，正碰上崔德利把老王头的行李卷 的伟大教导：“备战、备荒、为人民。”门 从饲养室里扔出来，扔在外面雪地上，宣布撒了他 丁士明一看大伙跟若老铁头跑，心里实在不 的职，赶他走。饲养员老王头眼里含着泪，蹲在躺 服气。他一手掐着腰，走过来说：“哼，老铁头，告诉 倒的性口旁，难过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丝毫没 你，你是大队的贫协主席，旧党支部委员，也算一 理会崔德利嚷些什么。 个当权派，从前的干部都得靠边站：现在老崔就 【老铁头一到，饲养员好象有了主心骨，走过 是咱们大队的头行人。他说的话就算数。咱们造 来，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天晚上牲口还是好好 反派做得了主！来人哪！分！”说者就猛扑过来抢 的，到天亮一看就来病了。老铁头机开牲口的眼 老铁头手中的撮子。老铁头往旁一闪，丁士明前 睛和嘴看看，抓一把草料嗅嗅，小声地对老王头 劲太大，往前踉跄了几步，一下子跌倒了，一群半 说：“看样子性口好象中毒啦！”老王头吃惊起来， 大孩子们看着可乐，就轰然大笑起来。 不安地搓着手，急的直打转。 【崔德利向丁士明身边靠了靠，小声地说：“造 “赶紧抢救牲畜！”老铁头一眼望见于学军走 反派，冲！”丁士明拿起一根棍子就对着老铁头打 进来，忙吩附她去给公社兽医站挂电话。 了过来。不料被老王头一铁欲，当廊一声响，棍子 老铁头随即叫老王头把行李拿进屋去。崔德 落了地。 利说：“我把他撒了。他消极怠工，造成性畜重病， 崔德利一看形势不妙，和丁士明两个溜走了。 这是有意破坏生产…"门 老铁头向大家宣布：毛主席、党中央，给咱们 “住口！不准你诬蔑好人！”老铁头义正词严 贫下中农来信啦！站在他身旁的女民兵排长，一 地说：“饲养员是大家选的，要澈得全体贫下中农 字一句高声朗读起来。 通过！” 会场上静得出奇。当于学军念完的时侯，哗 崔德利一看老铁头上了钩，心中暗喜，正好按 立刻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老铁头领头喊 照他事先安排的圈套，故意地大发脾气道：“田青 起来：“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无产 山，你这是明目张胆地包庇坏人。狼狈为奸，破坏 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生产！” 在老铁头的提议下，马上出发，向全村宣传党 【崔德利一边大叫着：“田青山包庇坏人啦！” 中央的来信。】 一边发疯似地跑出去制造與论了。 村里面，家家房门一个个地打开了，人们走 这时，曾医站的大夫来了。检查分析说明：是 出来争相打听好消息。队伍起走人越多，口号越 坏人往牲口槽里投了耗子药，马上动手抢救，】 藏声越高。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的声 社员们知道性口是吃单中了毒，一个个十分 音象红色电波，飞快地传到了于家万户，毛泽东 气愤，纷纷猜测是哪个坏蛋干的，要揪出来，狠狠 思想的灿烂阳光，照亮了每个革命群众的心，大 地批斗！老铁头和大家研究了一阵子，大伙怀疑 家的眼睛更亮了，方向更明了，苹命干劲更足 几个人，可都没有什么确实的把柄在手里，只好暂 了。 时放下。田青山知道老王头觉轻，窗外跑过一个 锣鼓声，口号声，彻夜未断。 猫他都能听见。这回可能因为昨晚上开了大半宿 小小的向阳村象大海的波涛沸腾起来了！ 会，睡沉了点，被坏人钻了空子。但麻雀飞过去还 四 有个影儿，坏人搞破坏，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他决心发动群众来破案。…老铁头感到肩上的 老铁头躺在杭上刚眨了一个眼就被喊醒了。 担子猛的增加了干斤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静眼看看窗纸放亮，老伴坐在炕沿边上着急地 现在干部正在经受文化大革命的烈火考验和锻 说：“老头子，快起来！方才饲养员托人捎口信：队 炼，在这种时候，咱是共产党员，就要一马当先带 94 ==========第96页========== 头干，… 兴奋！】 【老铁头特别着急的是：性口躺倒了，粪送不 他一面干着活，心里一面还想着村里这几天 出去，要影响春播。他嘱咐了老王头几句，就回家 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多么令人焦急啊！封锁 来吃早饭，准备出工。老铁头刚回家不久，忽然门 毛主席和党中央的声音，闹分粮，投毒事件，恐吓 一开，饲养员老王头进来了。】 信…象有一根看不见的线，联结在一起。他想 他满脸漱意地说：老铁哥，你前脚刚走，后面 抓住这根线，打开一个突破口，解开这个谜。想来 就出了事。社员们告诉我：崔德利他们炮头对你 想去还是想到丁士明的身上… 咎买子严眼工大，街头巷尾交通路，给你期 【中午歇响的时侯，老铁头约会丁士明一块走回家来。 正说着，于学军也气吁喘喘地跑来说：“铁大 一到家，田大娘热情地招呼了丁士明。转过 爷，你快去看看吧！气死我啦。崔德利那头烂蒜 身来，关心地问老伴：“雷在你头上炸响啦！你打 打起横炮来了。他不揭党内走资派，不揭牛鬼蛇 算怎么办？”又关照说：“坏人心毒手狠，说不定会 神，却对革命群众开了火，安的是啥心肠？” 下毒手，你可要注意。”】 田大娘一听，睁大眼睛问：“大字报上写的 “我不怕！”老铁头坚定地说。“柱他妈，咱入 哈？” 党宣誓的时侯就保证过，要跟毛主席干一辈子革 “啥？造谣诬蔑呗”于学军心急口快地说，“要 命，一直到共产主义。咱说的话，就象铁板上钉 赶走王兴业，揪出黑后台，说铁大爷包庇谋害耕 钉，句句顶硬！为了革命，为了保卫毛主席他老人 畜，破坏生产的坏人啦，政治扒手啦，个人野心家 家的红线，就是搭上我的老命也值得！” 想要篡权啦，封锁党中央的消息啦，完全是颠倒黑 “老铁叔！”丁士明听着老铁头讲的话，想着这 白，一派胡言。” 老汉的所做所为，真是对毛主席一片赤胆忠心，对照自己，他感到悔恨交加，不由地用拳头打着自己 老铁头拧上一锅子烟，十分沉着冷静地说： 的脑袋惭愧地说：“老铁叔，千句话万句话，我没脸 “你们想过没有？崔德利为什么在造谣上面下功 见你啊！昨晚上在队院里，你讲的我全都听到了。我 夫，他想要干什么？” 没有走，我躲在草栏子里。当我听到毛主席的指 这一问把于学军和老王头问得张口结舌，他 示和党中央的来信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我一 们光顾生气了，谁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谁也没 宿没合眼，我反复地想，崔德利前天就从公社收到 答上话来。 了党中央的来信，他为什么压下了，当时我要着， 老铁头就眼前发生的问题清醒地分析说：“昨 他不给。他说咱们照办就行了。现在，我才明白， 晚上党中央的来信一宜读，：德利慌了手脚受不 他是‘四清’下台干部，党中央的来信一公布，他就 住了，他想借性口中毒的事捞根稻草，把群众的注 得垮台。…” 意力引到咱们的身上来，扭转斗争的大方向，他好 【丁士明不愧是心直口快，知错就改的年青 象泥鰍鱼一样，趁机溜掉。” 人，在田青山老汉的鼓励下，他滔滔不绝地说出 【老铁头吸上几口烟，又掏出一封信来说： 了他这天早上一点钟看到一个人进了牲口棚，很 “看，这还有封给我的匿名恐吓信。”那是他小孙女 快又出来了，很象崔德利，还有一个人蹲在墙角 在院里拣的，信皮上写着田青山收，信上写着六个 里，有些象孔无子。说着把他当时在门口拣着的崔 字：“小心你的脑袋！”田青山老汉严肃地说：“所以 德利自行车上的钥匙交给了老铁头。】 咱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忘记阶级斗争就会 “你揭发得好！”老铁头赞扬地说，“谁扣压党 亡党亡国，忘记阶级斗争，印把子就会被别人夺 中央的来信？谁给性口投毒？这都是大事，我们 去，咱们就要受二遍苦，再遭二茬罪呀！”】 马上要查清。” 老铁头看看墙上挂钟快到上工的时候了，就 “老铁叔，今早晨我看了崔德利给你和老王头 嘱咐王兴业老汉在队里要照管好中毒的性畜，一 写的大字报，那完全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造谣 边忙若着揣上两个大饼子，打起尖镐和于学军一起 诬蔑、嫁祸于人嘛！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要给他 下地干活去了。 写大字报，揭发他的罪行和他一刀两断，划清界 【看到社员们你追我赶闹春潮，老铁头越看越 线！” 95 ==========第97页========== 〔老铁头接着就向丁士明揭了崔德利的老底： 社长给崔德利的几张便条。他支持崔德利搞翻案 他父亲是破落地主，家产败光了，土改时侯，他家 活动，感谢崔德利敢于保他的“革命”行动。广大贫 一无所有，才划了个贫农。他参过军，还入了党， 下中农更加看清了他们之间互相勾结、互相利用 后来国民党侵犯解放区，他携枪投敌，当上了蒋匪 建立双保险的罪恶勾当，斗争也就更加坚决了。 军，又参加了国民党。回村后，这段历史他隐瞒 〔这天晚上，“卫东”战斗队和造反兵团联合召 了，又被当时的党支部书记拉进了党内。他善于 开批判大会。队部，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崔德利 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党支部书 和地主孔秃子并排站在一起，低着头，弯着腰，脸 记的位置。…” 上大汗珠子直掉。 “哎呀呀，我真该死！”丁士明拳头打着胸膛 田大娘走进会场时，群众性的揭发批判已经 说：“真是揭底就怕老乡亲。老铁叔，过去，我怎么 告一段落，老铁头正在做最后的发言。饲养员老 两个耳朵象塞上了棉花球，一点听不进。”】 王头凑到跟前说：“老嫂子，老铁哥真是好带头人。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啊！”老铁头说：“年青人 现在贫下中农的眼睛都瞅着他转呢！”另一个老汉 在学游泳的时候，喝了几口水是不奇怪的。崔德利 笑着说：“老铁头，经过这场大革命，可就变成老钢 的老底除了当时的老干部外，就是本村的一般群 头啦！”】 众也不清楚。所以现在还有一些群众跟着上当受 这时，老铁头越讲声越高，越讲越激动。一双 骗。…” 炯炯有神的目光，不时地扫向全场。他一下子翻 .e...... 开毛主席语录本，大声地念一段最近他从报纸上 老铁头觉得阶级斗争盖子既然已经揭开，就 新抄下来的毛主席语录：“世界上一切革命斗争都 应该趁热打铁，深追狠挖，不让一小撮阶级敌人有 是为着夺取政权，巩固政权。而反革命的拚死同 喘息的机会，直到把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于 革命势力斗争，也完全是为着维持他们的政权。” 是，他也忙着出了屋，在队部找到于学军，吩附她 接着，他把手向上一扬道：“贫下中农同志们， 立刻去公社向武装部王部长、冯政委和驻公社解 毛主席教导，真是说到咱心坎上啦。权，权，命相 放军宣传队，汇报村里的阶级斗争情况和方才丁 联，宁可粉身碎骨不可一日无权。头可断，血可 士明的揭发材料，请给予指示。于学军走后，他就 流，毛主席革命路线不能丢！政权和路线就是咱 到“卫东”战斗队布置战斗任务去了。 们的命根子。土改时候，为了夺下印把子，咱跟毛主席干革命，天不怕，地不怕，脑袋别在裤腰带 五 上干；今天，为了巩固这个印把子，咱们还得豁出 小小的向阳村，革命烈火越烧越旺了。 命来干。别看我上了年纪，只要我还喘一口气，我 造反兵团秘书丁士明反戈一击，带头造了兵 就要战斗到最后一秒钟！” 团头头的反。他贴出《揪出崔德利，紧跟毛主席干 会场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革命》的大字报。交出了崔德利叫他给代笔写的翻案书，揭发了崔德利这个阶级敌人封锁毛主席的 散会前，大家高唱起大海航行靠舵手》来，老 声音、扣压党中央来信和制造牲畜中毒事件的严 铁头唱得是那样响亮，那样有力量。他好象用整个 重的反革命罪行。这一革命大字报，在向阳村立刻 生命在唱！以致田大娘惊奇地望着老伴，她觉得 引起了强烈的轰动，成为社员们议论的中心。丁士 对自已特别熟悉的人，一下子又似乎有些不熟悉 明和造反兵团的革命派，在崔德利的家中，搜查出 了。他显得那样年青！那么精神！多象村头那棵 来他扣压党中央来信的大布告和公社“走资派”陈 苍绿、挺拔，不伯风吹雨打，冬夏常青的老红松！ (以上括弧内部分，是为了节省篇幅，依照原文有所删节的，其余部分，是按原作照排的。) 96 ==========第98页========== 一九七三年青第出 来到第二个故乡（中国画） 殷恩光张迪平作 ==========第99页========== 朝爱 1974/2 ZHAO XIA 上海人民女版社编辑、出版(上海绍兴路5号)上海中华印刷印刷薪孝专居上海发行所发行 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日出版 定价：0.33元 ==========第100页==========